冷月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甚至於連語氣也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平靜的冷月,石老爺心底卻是陡然間騰昇起一股沒來由的恐懼,那種感覺,就像是冷月手中的刀子,沒有任何理由的,隨時隨地就能夠割下去。
只要,眼前的這個女人想這麼做。
石老爺不敢動了,僵硬著身子,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門外,兵乓的砸門聲、氣勢滿滿的叫囂聲,依舊繼續著。
石老爺卻不敢吱聲,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夜九宸依舊身子斜斜的靠在牆上,像是欣賞一幅風景畫一般,用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冷月和石老爺,栓柱在一旁,只覺得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外面那麼多人,馬上就要闖進來了,他們就算是劫持了一個石老爺,也不一定能佔到好處啊。
但沒辦法,就算情勢明朗,栓柱也要站在冷月和夜九宸一邊。
他從來就不是個會臨陣倒戈的人。
而且,若不是冷月和夜九宸,自己現在恐怕還呆在那間冰冷破舊、有老鼠有蟑螂的柴房之中。
想到這裡,栓柱不禁努力的嚥了嚥唾沫,強壯鎮定的,挺直了脊背,往夜九宸身邊靠了靠。
門外,鬧騰不已。
屋內,安靜死寂。
一外一內,一鬧一靜,竟然有種異樣莫名的和諧。
驀的,門外不知道是誰,因為遲遲得不到回應,直接大吼了一聲,破門而入,將這份鬧與靜交叉的和諧給打破了。
一群手持兵刃,凶神惡煞的打手和衙役衝進房間。
儘管栓柱裝的再像,但看到這副架勢,還是忍不住身子瑟縮了一下。
再看夜九宸和冷月,紋絲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幻一下。
尤其是冷月,蹲在石老爺面前,手中的刀子穩穩地抵在石老爺的喉嚨上,表情冷而燥的朝著石老爺使了個眼色。
不知道是石老爺本身就比較敏銳,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被激發出了潛能,總之,冷月一個不像眼神的眼神,立刻就讓他心領神會,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幾乎連停頓都沒停頓一下,石老爺立刻字正腔圓、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的大喊一聲:
“都別動!出去,都退出去!”
眾人闖進屋子,原本看見屋內的情形的時候,還微微怔楞了一下。
那麼久沒聽見動靜,還以為這倆人跑了,沒想到跑不但沒跑,居然還老老實實,好整以暇的呆在裡面。
其中一個竟然還有心情用刀子抵著人。
因為是背對著,所以眾人看不見石老爺的樣貌,但是聽見這一嗓子,眾人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這人,居然是,石老爺?
一幫衙役打手站在原地,一臉……啊不是,是幾十臉懵逼的杵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麼回事?
石老爺不是在外面麼?
什麼時候進來的?
還是被人用刀子抵著喉嚨。
也許是眾人突然都沒了聲響,石老爺也有點慌了,見沒有動靜,連忙又補了一句。
“出去,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你是……石老爺?”
知府這會兒子終於開口了,只是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不禁試探性的詢問了一句。
石老爺罵孃的心都有了。
“你鼻子上面那兩個窟窿眼是留著喘氣用的還是怎的,看不見本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