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能夠動手一次,也能夠動手第二次。
而且梁淺現在的身體,最是需要冷宵陪伴在身邊的時候。
冷宵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倒也沒有再強求。
整個王府,因為冷宵的事情,積鬱了許久的陰霾,也終於開始漸漸消散。
而同一時間,皇宮御書房內,江聽白的心情卻不那麼明朗。
“怎麼,朕不問,你現在都不主動向朕稟報了?”
江行烈坐在桌案後,目光看似平靜的望著面前不遠處的江聽白,雖然語氣之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讓江聽白感覺到彷彿有沉重的壓力,壓迫逼仄著他。
“父皇說的是哪件事,兒臣不明白。”
“不明白?呵!”
江聽白的話讓江行烈忍不住冷笑一聲。
“好,那朕說的就再明白一些。
那枚藥,你們研究的怎麼樣了?結果是什麼?
不要跟朕說什麼你不知道,是冷月和夜九宸弄的,你若是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間要提出娶費家的女兒?
太子,你是朕的兒子,朕從小看著你長大,所以你心裡在想什麼,朕一清二楚。”
江聽白怔怔的望著江行烈,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用力攥緊了起來。
回想起白鶴說的話,他的心就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沉重。
可是他不想讓江行烈知道。
這也是他為什麼這幾日來,冒著抗旨忤逆的風險,都要緘默著,守口如瓶的原因。
江行烈說了解他,他又何嘗不瞭解江行烈?
他知道,江行烈一定會問,這一天,不過是早一天還是晚一天罷了。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著江聽白眼底波動的光,江行烈心中便已然有了個大概,不由得慢慢起身,從桌案後慢慢走到江聽白麵前。
“朕的頭疾犯了十九年,不管是毒還是什麼,十九年,對朕來說意味著什麼,朕心裡清楚的很。”
江聽白看著這樣的江行烈,忽然就有點窒息。
可是他沒有辦法,面對江行烈,他好像,永遠都只有順從的份。
那是從骨子裡帶出的崇敬和懼怕,恭順和敬仰。
“父皇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江聽白活到現在,從未覺得有什麼話,這麼難以說出口,如今說起來,每一個字,竟然都無比的艱難,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般。
江行烈的面色很平靜,平靜到,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可是內心,卻宛若山崩地裂,暴風海嘯。
怪不得,他找了那麼多的御醫和民間醫術高超的人,都沒能檢視出一點端倪。
原來是蠱啊!
“什麼蠱?”
“子母……蠱。”
“子母蠱?”
“就是母蟲和子蟲分開,每個月子蟲若是沒有餵養母蟲人鮮血的平復,就會……就會……”
江聽白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實情,可是江行烈卻表情嚴肅且認真,用不容置喙反駁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江聽白,一字一頓道:
“說下去,一個字都不許欺瞞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