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和夜九宸一大早便出發了,兩匹棗紅色的烈馬,在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中,縱然馳騁而過。
夜九宸依舊保持著距離,在冷月身後護著她。
看著那馬背上冷豔而又纖瘦的背影,夜九宸不禁挑唇笑了起來。
回想起那兩個被扒光了衣服,數九寒天還要被倒掛在樹上的男人,夜九宸總算是明白了冷月之前說的,又不是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想當初,夜陌寒打算偷樑換柱,藉著娶冷若雪的機會想要把新娘換成冷月的時候,冷月也是用這種辦法反擊的。
不管是一朝皇子還是地痞無賴,冷月對付他們的手段都是一樣的。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冷月眼中其他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只有自己,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想法讓夜九宸心底像是被溫泉水洗滌過一般,透著濃濃的暖意和舒爽。
……
北境都守府,張懷仁手一手盤著核桃,一手端著細嘴的茶壺,不時的送到嘴邊咂兩口,一身綾緞,整個人優哉遊哉的斜斜靠在黃花梨木的木椅之上,聽著下屬的彙報。
“大人先知卓見,提前派人接手了那家客棧,現在太子和那個什麼寰王的一舉一動,已經全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了。”
劉洲是張懷仁的軍師,雖然腦子有、但相比較來說,較之他拍馬屁的功夫,就差上那麼一大截了。
而張懷仁聽著劉洲的奉承,自然很是受用,眯了眯眼睛。
“為官者,自然是要憂國憂君。
皇上想要什麼,咱們就得給他什麼,你當你家大人我,是憑著什麼從一個小小的縣丞,做到如今北境都守這個位置上的?”
“是是是,屬下也是跟著大人之後,才學到了真正的為官之道。”
“哼哼!”
張懷仁極為傲嬌的從鼻孔裡哼了兩聲,慢慢站起身,走到門口吊著的鳥籠跟前。
鳥籠裡的金絲雀,嘰嘰喳喳的正叫個不停。
“大人,只是屬下有一事,有些想不明白。”
“什麼事啊?”
張懷仁今日似乎心情極好,所以聽見劉洲的話,不由得便追問了一句。
劉洲雖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和阿諛奉承,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敢挑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
“大人既然已經上奏說,北境只是暴民犯亂,而且朝廷和皇上一直都對大人深信不疑,大人又為何要對那個劉斌上奏之事,睜一眼閉一眼,就這麼默許呢?”
畢竟,如果劉斌的摺子不上奏到江行烈面前,江行烈也不會派夜九宸、冷月和江聽白前往北境,一探究竟。
所以在劉洲看來,張懷仁此舉,完全就是損人不利己。
劉洲幾日來一直在思忖這個問題,都想不到什麼結果,趕在今日張懷仁心情極好的情況下,便忍不住詢問出了口。
而讓劉洲沒想到的是,張懷仁聽聞了劉洲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得意了。
“你懂什麼?”
張懷仁瞥了劉洲一眼,繼續逗鳥盤核桃。
“北境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安穩無視的,好好的,怎麼會產生暴亂?
就算我上奏給了朝廷,你以為皇上那老狐狸會相信?
索性,讓他自己懷疑,派人來調查,不如把現成的送上去。到時候人來了,查到了,本官也可以有無數個理由原因將此事合理化,皇上生氣時生氣,但最多也就治我一個隱瞞之罪,扣扣俸祿什麼的。
本官差那點俸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