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平靜的聽著冷若雪的話,目光裡,卻只有夜九宸。
“倒是提醒了我。”
冷月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聲音太小,所以冷若雪沒能聽到。
但夜九宸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此時此刻的冷月,臉色平靜的太過駭人,目光也是。
她好像已經恢復了初見時,那個將世間一切都不放在眼裡,寡淡、冷漠、寒涼的冷月。
驀的,冷月身子下傾,將唇瓣湊到夜九宸的耳畔,用沁著冷香的聲音,低低在夜九宸耳畔呢喃了一句。
夜九宸漆黑的雙眸,瞬間放大。
然而冷月卻已然默默轉頭,看向了被押在一旁的嶽城。
“過來!”
簡簡單單,再平淡不過的兩個字,卻好似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忽視,無法反駁。
冷若雪覺得冷月現在已經翻不出什麼浪花,索性笑笑,朝人吩咐了一句。
“放開他。”
嶽城的禁錮解除,連忙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來到夜九宸和冷月面前。
“主子,小姐……”
“交給你了。”
說完,不等夜九宸和嶽城做出什麼反應,已然將夜九宸交到了嶽城的手中。
夜九宸一雙眸死死的盯著冷月身上的傷口,眼底像是即將噴薄而發的火山,駭人心魄。
他都不捨得傷害的人,憑什麼別人可以傷害?
想著,夜九宸突然握緊手中的長劍。可是剛一做出起身的動作,身體內便傳來一陣眩暈。
嶽城見狀連忙將夜九宸扶好。
而趁著這個空檔,冷月已然奪過夜九宸手中的佩劍。
“老實待著!”
嶽城:“……”
夜九宸:“……”
她到底要幹什麼?
冷月慢慢站起身,手裡拿著夜九宸的長劍,佇立於眾人中央,懸崖之巔。
天地之間,她只是一個渺小如蜉蝣的人類。
可是她就這麼站立在這裡,卻好似一株青松,不屈不折,堅不可摧。
所有人都無法忽視,更加無法褻瀆。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如深井一般,深不見底,又裹挾著如萬年寒冰一般徹骨的寒涼。
被她這麼看著,不知為什麼,冷若雪心底卻騰昇起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懼。
那種恐懼彷彿是將她置身於深淵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將她拉入淵底,再無生還。
冷若雪眼底抑制不住的露出一絲恐懼。
她甚至連眨眼都不敢,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冷月。
一瞬間,空氣有些安靜。
彎月在穹頂高懸,光芒卻不再皎白,而是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