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愛的就是顧南城。
卻還在不停的試探，不停的讓他難過。
好像潛意識已經形成了那種觀點，顧南城不會放任易北不管，無論易北做了什麼顧南城都會原諒她。
所以開始有恃無恐。
“顧南城，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重活一世，以為自己掌握了時間的秘密，以為掌握了每一個人命運發展的軌跡，可是那些她一直想要擺脫，一直襬脫不掉的軟弱，壞習慣，卻像傘下的陰影一樣，如影隨形。
總是按照著自己以為正確的方式，以為正確的事情做，從來沒有考慮過你。
顧南城……你會不會很累。
易北嘴唇有些顫抖，麋鹿般的眼睛裡驀然劃上一絲不可觸碰後知後覺的害怕。
顧南城眼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妖冶的淚痣折射出從中央吊頂上折射下來璀璨的白光。
語氣一瞬間溫柔的像是小貓在夏天午後的慵懶。
“是啊，你一直這麼不懂事。”
顧南城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淺，甚至都沒有到達眼底。
“從前在荊棘園，沒有人對我說過一個“不”字，更沒有人敢看著我的眼睛和我對峙。可是從我十二歲見到你開始，你好像一直都在惹我生氣。”
易北的臉色倏忽變得煞白，整個人都僵在了沙發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矜貴清傲的男子。
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陳，好像一直堅信，甚至從來沒有擔心過的東西一瞬間破碎了。
“可是易北，你不需要懂事”
顧南城嘆了口氣，將女孩的頭埋在自己的頸窩
“和你喜歡珠寶，卻執意想要接管公司是一個道理。你不需要知道你擅長什麼，你只需要知道你喜歡什麼。”
“懂事太辛苦，會讓愛你的人，很心疼很心疼。”
曾經的楚楚，從來不會向外人透漏她自己的心思，整日整日的坐在書房裡，連他也摸不透她的想法。
曾經的楚楚，眼睛裡只有勇敢的光芒，被他針對的舉步維艱也從不低頭。
曾經的楚楚，對所有人都很冷漠，眼裡的星辰只給了那個她喚做阿笙的少年。
那個楚楚，明明自己弱小的像一枝孱弱的菟絲子，卻竭盡所能保護著接近她的每一個人。
除了顧南城。
楚楚，是我一手造成三年前那麼慘烈的局面，是我一手將那個楚楚殺死在了時間的暗影裡，我怎麼會怪你。
易北原本已經慘敗的眸光驟然滯了一下，抬眸看向眼前眉眼清澈矜貴的人。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亮的刺目的白光，有人透過光攬住了她，溫柔卻不容抗拒。
華麗的聲線一瞬間劃過，又頃刻淹沒在黑暗中。
他說，
楚楚，我們要長相廝守，不死不休。
易北努力想要去捕捉那一瞬間腦海裡的記憶，卻怎麼都再回想不起來。
“只是我沒想到你知道怎麼用棘翼去救洛子矜，卻不用它來救你自己。”
這樣的話被他風輕雲淡的說出來，頃刻讓易北整個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