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鳶尾花家族綿延近幾個世紀,就沒出過你這麼目無尊長的種!“
液晶巨屏有一瞬間的訊號失靈,男人的臉龐被扭曲,卻又立刻恢復了正常。
陳楠對著螢幕微微彎了下腰,跟隨著顧南城的腳步跑了出去。
“好,好“,螢幕前面的男人怒極反笑,聲音有一種破碎的憤怒。桌子上的檔案全部砸向了高畫質投影屏,覺得我在F國管不了你是吧……
忽然間有些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給顧南城留下那一絲餘地,任由他培養自己的黨羽,讓他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公然和他作對!
男人心口劇烈起伏著,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大拇指上祖母綠的扳指頃刻幽暗了起來,直直的映在他的眼裡。
“少爺!“
雷雨天氣,直升機飛的及不平穩,好幾次顛簸的讓陳楠以為會下一秒就會墜機,強烈忍住心頭的恐懼,朝著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眼眶通紅,眼底佈滿血絲的顧南城看過去“我們的人應該已經到了……顧老爺那邊……“
“他暫時管不到我這裡“顧南城聲音極度嘶啞,好像下一秒就會咳出血來。
雨滴沖刷著直升機的玻璃窗,砸上,又絕望的破碎。
顧南城的心尖越來越涼,腦海裡忽然就浮上了當初他強迫她時候女孩的眼睛,絕望,哀愁,帶著試探卻又不顧一切,她說“你看看我……顧南城,你看看我……“。
迷離而又恍惚的音調,像極了荒原上的風,孤獨又哀清。
當時怎麼就狠的下心繼續強迫她呢……怎麼就狠的下心在斷崖上外棄她於不顧,當眾要她難堪呢……你明知道……
你明知道……
你明知道顧老爺的眼線還在雲城——為什麼這麼草率的就把她放在了地牢!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進到地牢裡,拿著氟硝西泮迷暈了地牢裡的保鏢,棘翼在易北手裡,沒有棘翼,能做成這個樣子的——只有顧老爺身邊的人!
你為什麼沒有想到!
顧南城!
你該死!你真該死!
顧南城揪起身前的衣服,心臟忽然疼痛的開始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少……少爺?“
留在地牢守的保鏢看見直升機,以一種及其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像那個從直升機上下來,邁著長腿朝他走過來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愛威利斯島的各個部位已經停了將近十架直升機,全部是顧南城內部近身保鏢,已經全方位開始搜尋。
保鏢從來沒有想過,向來高高在上,矜貴清冷的少爺會來到地牢這種汙濁之地,鐵門剛一開啟,一種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氣和灰敗的塵土就鋪面而來。
顧南城心臟驟然縮了一下,腳步倏忽停在了地牢的門口,桃花眼裡光芒明滅,看不出一絲即將發生什麼事情的軌跡。
頎長的身影在鐵門邊立了良久,再抬腳的時候,竟有一種關節全部鏽掉了的錯覺,強烈的壓下心頭的不安,語氣冰冷而陰鷙。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