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感覺到搭在她頸間冰冷的手在緩緩的收緊。
明明這樣的動作應該更讓人覺得驚懼,心頭卻詭異的平靜下來,平靜的連易北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熟悉的感覺一點一點的爬上心頭下,好像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
有一個少年,通紅著眼眶,黝黑的瞳仁裡看不出一絲色彩,映照不出一絲殘影,也是這樣,修長的手指搭上她的頸間,一點一點的收緊。
像散落在她身邊的那些肚皮泛白的魚,溺水的感覺順著喉管,直直抵住她的咽喉。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索菲亞扭曲憤怒的眸光裡映照出易北在她手下已經沒有血色的臉頰。
為什麼顧南城會喜歡你……!
讓蘭徹斯特家族的那群蠢貨把我當白痴一樣嘲笑?!
纖細的手指只是死死的停在那裡,看著易北在她手裡苟延殘喘的想要呼吸更多一點的新鮮空氣。
到現在她還能記起第一次見顧南城時候的樣子,在荊棘園最中央的接待室裡,那時候他們才剛剛十歲。
從小到大,她自詡萬花叢中過,過手的美男不下數十個,個個都是極品,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年少的顧南城那樣的。
從眼睛,鼻子,耳朵,每一個她所能接觸到外部的地方以一種奇譎詭異的方式進入她的身體,攥住她的心臟。
少年眼神有些微微的寒意,深深的蘊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陰鷙冷冽,如同鬼魅。
隨著動作,淚痣在那雙彷彿盛著星光的桃花眼底微微的上下跳動著。
看的她即使事後想了很多天,怎麼回想也回想不起來,那天,她究竟是怎麼從他的目光裡掙脫,看他從她視線裡消失。
可是他為什麼會喜歡易北!
就在易北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原本掐在易北脖頸間的手指卻意外的脫了力。
易北只覺得頸間一鬆,整個人不可遏制的向旁邊倒去,額頭磕在地板上,發出沉悶悶的響聲。
全身依舊痠軟無力,但是比剛剛吸入七氟烷的時候好太多了,已經可以支撐著她側過臉去嗆咳。
“我會這麼容易讓你死了?!”
“易北,還記得我剛才向你說什麼了嗎?”
索菲亞妖嬈一笑,聲音極盡溫柔細膩,纖細的手指輕輕挑開易北的襯衫,易北瑩白的鎖骨頃刻亮了出來。
“今天是十月二十日”
索菲亞彼時已經站了起來,冷冷的睨著易北
易北費力的抬起頭,觸到索菲亞目光的時候整個人一陣陰鬱的不安,彷彿時間長河裡的不幸又再一次降臨的苦痛。
十月二十日……
十月二十日!
為什麼想不起來,易北頭痛欲裂,只感到前一世刻在骨子裡的恐慌,這個時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一定是!
腦袋無力的向後仰去。
“看見那些魚了嗎?”
易北的臉頰倏忽被掐住,狠狠的轉向一邊,逼迫她看向她身邊早就停止跳動的死魚,白色的肚皮翻滾向上,魚眼睛死死的向外突出。
一陣噁心順著胃直直竄了上來,偏偏雙頰又被索菲亞掐著,易北連呼吸都做不到。
“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