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夢到了什麼”
顧南城開的小風,細細的吹著易北的頭髮,聲音被打的有些散,但勉強可以聽清。
易北眉頭微微一蹙,腦海裡忽然有一根弦崩斷了,愣在了沙發上。
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你舉著一把槍在樹林裡。
夢到了洛子矜被你殺死。
夢到了我們一起下了地獄……
心臟驟然被扔進了枯井裡,冰涼的可怖,臉色一瞬間慘白。
似乎是感受到了手下人的僵硬,顧南城的手指微微一頓,過了半分鐘,放棄似的鬆了口氣。
語氣矜貴清淡,聽不出喜怒。
“不想了,一會兒又要做噩夢。”
易北折騰了大半夜,先是做噩夢出了一身冷汗,醒來顧南城又有意磨她。
被顧南城抱到king size的大床上面就已經昏昏沉沉,只是感覺到他沒有躺上來。
卻還來不及深想,周身包裹著白玫瑰的香味,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易北睡覺不喜歡開燈,所以天色剛暗的時候簾子就已經拉上了,沒有一絲縫隙,房內一片黑暗,只能聽到她清淺的呼吸。
顧南城搭在易北額上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桃花眼中劃過一絲陰影般掙扎的陰鷙,一縷星光頃刻一現,轉眼跌落深淵。
——第二天——
易北醒的很早,揉揉眼睛,下意識的向枕邊蹭去,蹭了半天倏忽覺得身邊有些涼,心下驟然一驚。
顧南城呢?!
還沒等她撐起身,側頭就看到了窩在門口吊椅上的顧南城。
顧南城腿很長,半隻小腿都掉在吊椅的外面,頭髮柔柔的搭在吊椅的靠背上。
整個人姿勢很奇異,也沒有蓋上一條毛毯。
顧南城在她房間總是摟著她睡,剛開始她還有些不適應,後來慢慢就像吃飯,休息一樣成習慣了。
怎麼昨天晚上,他沒上來?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臟一瞬間被提起了。
易北有些奇怪,麋鹿般的眼睛眨了眨,踩在地毯上朝顧南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