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像是有感應一樣,猛的抬頭,將額頭磕在了木門上,一下一下,無意識的磕上去,任由路過的人以那樣一副驚異與探尋的眼光,折射進從那雙孤清悽楚清冽的眼睛中滑落出的淚水。
——城北分割線——
易北平時不怎麼運動,小時候走的路多了就讓易舒背,普羅科菲耶夫第二鋼琴協奏曲耗費了她在宴會的所有精力。
出來後只覺得渾身痠疼,從腳底到太陽穴,一路蔓延,海風穿過車窗,微微溫潤,連自己什麼時候到古堡的都不清楚。
只感覺有人抱著她,那人的氣息清冽而尊貴,從車上一直抱著,抱到了軟綿綿的床上。
易北迷迷糊糊好像睡了很久,總感覺耳邊“嗡嗡嗡,嗡嗡嗡“有蚊子在叫喚,易北也沒注意,一巴掌就朝著蚊子的地方打過去。
“啪!“的一聲,蚊子沒打著,卻好像把自己給打醒了,只覺得房間裡,原以為自己回來了古堡,周身卻不是古堡裡的擺設。
裡面明晃晃的耀眼,惺忪的看向光源在的地方。
“這是……帳篷?”
“我怎麼會在帳篷裡?”
不看還好,一看,易北是真真的被嚇醒了,連惺忪的睡意都一個激靈全跑了。
顧南城?!
顧南城很高,彎著腰堪堪探進了帳篷裡面。
她睡一覺的功夫他回去換了個衣服?
還把她帶到外面搭帳篷?!
易北看過顧南城很多打扮,卻獨獨今天這一身最為怪異。
總覺得在哪見過,卻又說不出來。
上身穿著翻領的古典式襯衫,整個襯衫泛著白色,有金絲邊鑲嵌在衣服的邊緣,腳下是騎士靴。
顧南城很瘦,褲腳空出了一大截,手裡提著那種歐洲中世紀的提燈。
微暖的燈光照在那張如刀刻般的臉上,好像從油畫布上走下來的公爵殿下,矜貴而美麗,讓人不忍沾染。
“南城?”
易北徹底清醒了,驀地坐了起來,驚撥出聲,“你怎麼穿這樣子?”
“我們怎麼會在……帳篷裡?!”
“噓……“顧南城一手提著燈,另一隻修長的手指搭在薄唇上,示意易北和他出去。
燈光緩緩的離開了帳篷,提燈上繁複的宮廷花紋映照在整個帳篷外面,極其靜謐詭異。
易北心下忽然一陣忐忑,也來不及思考,輕手輕腳的順著顧南城剛剛走出去的路,趿著鞋,順著燈光跟了出去。
總感覺顧南城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做什麼事情惹他生氣了?
易北咬了咬下唇,眸光微微一滯。總記得顧南城出白家別墅的時候表情還很自然。
顧南城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走在前面,他的腿本來就很修長,正常的步子邁開也很大。
易北在他身後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有些吃力。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又要拉大,易北終於沒忍住,說了一聲“顧南城……慢點……“。
剛說完,本來還在大步向前走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易北一時沒有剎住,直直的磕了上去,鼻尖都被磕的有些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