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和誰賭氣,就挑小巷子走,走到最後自己都有點迷糊,被一群小混混堵著推到牆角。
當時她以為完了,把身上所有皺巴巴的錢全部掏出來扔在地上,書包都快翻遍了,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還沒等為首的混混碰到她,顧南城忽然就跑了出來。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顧南城發火,赫管家就站在他們身後,微微彎著腰。
顧南城一個人,易北幾乎沒有看到他是怎麼行動的,十來個人,全被打趴下了。
小皮鞋死死的踩著那個想拿棍子挑她下巴的混混,當場骨折,哀號遍地,到處都是血。整個人冰冷的可怕。
她的眼睛卻倏忽被遮住了,顧南城掌心很溫暖,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味。
聲音卻極盡溫柔,溫軟的安慰著她,給人一種毀滅之後餘燼的的錯覺。
過了很久她才知道,那天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倖免,以最慘烈的方式被逐出雲城,苟且偷生。
指尖微微動了動,攥著杯壁的手指蒼白。
顧南城就像一座她怎麼也看不透的堡壘。
溫柔的時候像滿城開滿的玉蘭,柔柔的俯在她的耳側,渾身上下散發著純種貴族獨有的高傲與清淡。
當他生氣的時候……彷彿一瞬間變換成了暗夜裡的帝王,閉目塞聽,滿手殺戮,沒有一絲一毫的手軟。
洛子矜是他的哥哥,甚至要比前一世的易北更加了解顧南城!
為什麼重活一次……他還要這麼激怒他!
易北惶然,麋鹿一樣的眼睛裡迸發出疑惑默然的光芒。
卻不知道在另一邊的蘇皖,只顧悶頭狂吃,御用糕點師烹飪出的甜點被塞在嘴裡,讓她吃來味同嚼蠟。
滿腦子一片空白,手臂機械的往嘴裡送著,噎住了就喝一口酒,一杯一杯,飲料一樣往嘴裡灌。
酒精火辣的口感從食道蔓延到胃,整個胃都要燒起來一樣,連帶著頭皮都開始泛疼,心裡卻莫名其妙的好受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在幹嘛!
剛從衛生間裡出來的安殷恰巧看見蘇皖拿著一瓶紅酒,臉色緋紅,費力的想要撬開瓶塞,手邊還擺著一堆蛋糕吃完剩下的盤子,和幾個小瓶裝的空酒瓶。
腳步忍不住的向蘇皖走去,眉間盡是惱怒。
女孩子喝這麼多酒?!
三年不見!
誰教她的!
手指都攥成了拳,看到她開啟瓶塞往酒杯裡倒酒的一幕更是氣急,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該死的,該死的!
誰準她喝酒的!
安殷走的很急,小腿碰上桌腳,尖銳的疼痛穿到神經,痛的他單腳著地,差一點悶哼出來。
理智卻瞬間回籠,那些他吩咐人去查的照片瞬間閃現在腦海之中,女孩坐在輪椅上少年的懷裡,女孩溫柔的給男孩梳頭,男孩臉色蒼白,女孩心疼的望著他。
一張一張,像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安殷的嘴唇瞬間慘敗,手指一點一點的收緊,之前因為打了蘇皖,自虐的傷口還沒有好全,急急的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