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餐巾紙,想要靠近又不敢,臉上透出一股自責。
她應該早些下去分開他們的……
她以為易舒不會受傷……
易舒剛上來,氣息有些不穩,握著方向盤的手還有些顫抖。
“快回家,我去給你消毒。”
易北手忙腳亂的繫上安全帶,扶著易舒
“能開車嗎?要不我來。”
易舒心裡本來還有些餘怒,看見沈暮辭還不是很解氣,被易北快哭出來的聲音倏然逗笑了,一時沒忍住,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嘶”了兩聲。
你別笑,易北聽見呼痛,更急了,來不及回家,翻箱倒櫃的找酒精。
“北北,我沒事”
易舒不在意的抹了抹血跡,啟動了車子,嘴角的笑容更張揚了一些,看的易北都有些泛疼。
“哥從小什麼傷沒受過,小場面”易舒空出一隻手揉著易北有些枯亂的發頂。
“我的北北,終於迷途知返了?終於醒悟過來,不在那一棵樹上吊死了……?”
如果說易舒把易北在宴會上的表現歸咎為蘇皖被惹了,易北心情不好,還勉強說的過去。
今天這一巴掌,那力道,嘖嘖嘖,連他都要對易北刮目相看了。
易北翻醫藥盒的動作驟然停住了,隔了良久,已經停穩車子,能看到易家別墅的大門的時候才淡淡的開口。
語氣聽起來有些哽咽,臉上看上去卻很平常
“哥,以前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錯把魚目當珍珠,錯把沈暮辭當做可以交付真心的人。
本來只是想逗逗易北,聽見易北這麼說,易舒心裡霎時間有些不是滋味,語言還沒組織好,就不由自主的蹦了出來
“不怪你,我們北北被保護的太好了,所以看什麼人都是善良的……”
“他要是再敢找你”
易舒眼睛眯了眯,看上去有些嗜血的陰辣,易北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表情裡卻有一種宿醉後的清醒和解脫的輕蔑。
她對沈暮辭這個人瞭解的太深刻,他看上去文質彬彬,溫潤如玉。
實則有一種近乎自卑的自尊和敏感,每一個人的每一句話他都要細嚼慢嚥,對小事耿耿於懷……
前一世的易北只是太喜歡沈暮辭,所以不停的為他找理由,找他的優點。
並不代表易北真的不知道他外表下的那些潛藏的見不得光的卑劣心思。
這種人,不達目的善不罷休,只不過他現在愛怎麼做怎麼做,不在乎罷了。
直到易北執意扶著易舒進門後,隱匿在長蔭下的身影才漸漸顯現出來,頎長而矜貴。
陽光透過椴樹的枝葉窸窸窣窣的散落下來,在那張清貴如同刀刻般精緻的臉上,掩映出忽明忽暗的亮斑。
“少爺,您要進去嗎?”
徐樹微彎下腰,等著顧南城的指示。
隔了良久,顧南城看向易家大門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腳步開始往相反的方向走。
徐樹默然,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沈家離破產還要多久”
顧南城的聲音有些突兀,正午的大街上沒有什麼人,語調聽的徐樹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