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瑤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個一點都不嚴謹,緊張的氣氛被楚兮瑤的一個噴嚏給緩和了。蛇肉開始燒起來,在爐上冒出更濃的煙霧。
“阿嚏。”楚兮瑤又打了個噴嚏,楚兮瑤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太好意思。
言旐菡手一揮,神情冷漠地將燒起火苗的蛇肉冰封了。楚兮瑤因為剛剛兩個噴嚏神情緩和下來,也沒有再和言旐菡兵戈相對,但言旐菡並不想放過楚兮瑤。
“你到底是誰?”言旐菡厲聲問,她提著劍一副隨時殺過來的模樣,這幅模樣自從她轉性後就很少見了。
可這話把楚兮瑤問懵了,“我倒要問問你是誰呢?我好好的婢女被你搞成這樣,你還我婢女。”楚兮瑤拿著惡鬼守又坐回石凳上,耍無賴地說。在言旐菡說出自己用的短劍的名稱後,再加上她出乎意料的表情,她就確定她不是言家人,但到底是誰楚兮瑤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她不會把自己殺了。
“你到底是誰?”言旐菡開始慌了,情急之前揮動不周劍架在楚兮瑤脖子上,楚兮瑤坐在凳子上防不勝防,措手不及,她低眼看著在脖頸冒著寒光的鋒利的長劍,隔著面板層離自己的血管只有幾厘的距離。
“有話好好說嘛?”楚兮瑤邊說邊想用惡鬼守抵住長劍。
“不許動。”言旐菡厲聲說,手裡拿的長劍微微抖動。楚兮瑤立即停止手上的動作,正視言旐菡,沒有慌亂,因為她看見言旐菡開始慌了,慌到劍都拿不穩了,在她的脖子上劃出小的傷痕;她那放大的瞳孔以及無法面對事實的神情都在出賣她。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言旐菡問了一次,沒等楚兮瑤說話又問了一次,她乾脆把劍扔掉,抓起楚兮瑤的衣領,把楚兮瑤從石凳上拉起來,眼睛充血看著楚兮瑤,瘋狂地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聲音一次比一次狂亂,一次比一次尖利。
“我問你是誰?”言旐菡揪緊楚兮瑤的衣領瘋狂晃動,搖得楚兮瑤眼冒金星,脖子生疼。
“我是你主子,楚兮瑤!!”楚兮瑤趁她動作停下來得空隙,用野狼般兇狠的眼睛盯著言旐菡說,她生氣了,生一個不知道為什麼發瘋的女人的氣。
言旐菡被她的眼神驚醒,那雙冒著黑色火焰的眼睛,那雙眼睛……她好像在哪見過,她又看了楚兮瑤的遠山眉,越發覺得自己在以前的見過那對眉眼,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漫長的歲月將記憶一次又一次地洗刷,一次又一次地洗禮,最後剩下的永遠是深入骨髓的東西,讓她一生痛苦而不能忘懷的東西;其他不重要的部分掉落在腦海嘴陰暗的深處,她還是回想起那雙眉眼,但她認為自己的記憶出錯了,在長久的睡眠中錯亂了。
言旐菡似乎想起了什麼,恍惚地盯著楚兮瑤那對眉眼,它的主人的死好像也有自己一份功勞,想到這裡她笑了起來,邊笑眼淚邊盈眶飛出,笑得渾身顫抖,笑聲斷斷續續,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她不知道該笑自己,還是笑捉弄自己的命運。
回憶像影片一樣播到最後,她停下來了,麻木不仁地問楚兮瑤:“你跟藥皇是什麼關係?”問完後,她開始緊張了,甚至眼巴巴地看著楚兮瑤的嘴唇等待她說出自己期待的那個答案。
“不知道。”楚兮瑤說,其實她認為無名氏是藥皇,但他又說自己是器靈,當然,這些不能對一個不正常的拿劍橫在自己脖頸的婢女說。
沒得到她想聽的那個答案,言旐菡有些失魂落魄,獨自喃喃道:“你失憶了。”聲音很小,楚兮瑤沒聽見以為是她又在笑了,但言旐菡聽得清清楚楚。她又將記憶回放,試圖從快要銷燬的記憶碎片裡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突然跪在地上,掩面哭起來,如如泣如訴,這是壓抑著一切痛苦的悲泣,她沒法將命運捉弄她的苦楚全部哭出,醒來時,她藉助言家發洩了心中滔天的恨意;現在,在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又因為無法面對那雙眉眼的主人而悔恨。
哭罷,言旐菡站了起,哭泣之後的勇氣讓她有了去驗證的膽量;雖然不知道楚兮瑤什麼原因失去了記憶,但一問便知,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很痛恨那個名字。
言旐菡看著一臉疑惑的楚兮瑤,楚兮瑤也看著自己,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昭曦…”
楚兮瑤聽到這兩個字後狠皺眉頭,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厭惡感,心口也悶的慌。
“昭曦。”言旐菡又叫一聲。
這一聲像一把刀刺進來,從楚兮瑤心口穿透,使她疼痛難耐,她捂住胸口,斂著了眉頭,疼的眼淚汪汪流出,她低頭看了一眼捂住臟器的右手,竟是滿手鮮血,她驚得頭腦發暈,身體連連倒退,腳後絆到凸起的地磚,砰的一聲,身子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