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自己只是一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時,白月澤又忽然告知她,他提前佈下足夠多的人手,雖然他本人無法插足青嵐學院但他的人會為她提供一些便利,必要時候還能帶著她逃離那個地方。
白月澤在信中沒有指明青嵐學院有多危險,但從字縫裡白時纓都能感受到其中透露出強烈的預警氣息。
他要她小心學院中的各別長老,他雖不懼這些人,然而這些人是站在他的死對頭那邊,在知道白時纓的身份後難免不會為難……
“看來不能用白時纓這個名字,還得想個別的名字矇混過關才行。”
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她得放棄自己原來的背景,以平民普通人的身份去爭那一個名額,學院表面上是培育人才,然而與各國權貴交集頗深,皇室的人,世家的人,都是學院首要招收的人選,其次才是普通人中拔高個。
她必須成為高個!
信中沒有明顯的擔心她安危的字跡,卻寫了兩次‘千萬小心’,和好幾回提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丟給他的人去頭疼不要自己硬碰硬。
這就讓白時纓看了大為舒心,看吧,她就知道這個人表面越是不動聲色,內心深處越是躁動不安,說什麼撇清關係的話,到頭來還是難以割捨。
白時纓不管,就算知道白月澤其實是在藉著她,擔心他以為的那個真正的白時纓……滑稽了,她竟成為自己的替身!
總而言之,她就是有被爽到!
看吧,別人談之變色慘遭痛失真名的‘那個人’,裹著外表堅硬不可摧的殼子,最後還不是因為她暴露了內在的芯子。
除此之外。
信中還強調了白時纓要是能接觸到的話,可以想辦法去一趟藏書閣,青嵐學院中的藏書閣地下層內有一樣關乎著她父親白庭淵的重要線索,如果能得到的話,說不定可以直接知道他消失後的去向。
那是白月澤很多年都沒能拿到的線索,他知道有這麼一個非常關鍵的東西,也想過直接強搶,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不是他打不過這些人,而是這些人非常清楚他想要什麼,只要以銷燬線索來威脅即便強到無人可敵又如何?白月澤一樣得屈服,因為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這人實在狡詐,算是兩者之間去其弱嗎?”白時纓感受到了白紙黑字中濃濃的惡意。
她不就修為低了些嗎?!
白時纓合理懷疑讓她來青嵐學院和信不信任沒關係,而是白月澤有自信,他沒法從青嵐學院中取到的東西,但只要落入別人的手中,遲早都是他的!
心情起起落落,白時纓看完全部內容後才會百感交集,一方面是自己暫時不用太過擔心小命中途玩完,白月澤不全信任她,難道她就完全信任現在的白月澤?
既然白月澤已經表態明朗不將她看作是他的親人,她自然也不會傻到念及心中的親情就以為自己可以擁有特殊待遇,別想了,特權什麼的是沒有的,等她被榨乾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對於這點白時纓從不懷疑!
人家那是顧及她?
不,那分明就是念及這具身體,因為還有那麼點留念,所以白月澤才會露出截然不同的態度!
“爽了,但又沒完全爽。”
覆盤了一下,白時纓鬱悶了。
要想讓白月澤正眼相待,她就得拿出籌碼,目前她手裡只有她可以為他踏入青嵐學院冒險,這也是白月澤之所以不下殺手的根本原因,其二籌碼就是她自己,再準確一點,這具身體!
白時纓看著手中的信,惆悵的再次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就是她為什麼不想開啟的原因,她又不是喜歡被虐,已經被白月澤的態度紮了一回了不夠,還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遍信回味一下他冷冰冰的語氣嗎?
“還需要更多……”白時纓閉目,她手上能握住的太少太少,不論是進入青嵐學院還是這具身體,前者還好,後者實在岌岌可危。
白月澤總有一日會徹底放下內心的不捨和留念,到那時,她這個該死佔據他侄女軀體的兇手就該祭天了。
從未想過有一日。
驅使她不斷往前的人不是她曾想過的想要擁有靈戒的敵人,而是她信任的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擔心這擔心那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這些。”
把腦子裡的那些低迷情緒一掃而空,白時纓整個人瞬間又精神抖擻了起來,就像她過去說的那樣——
遲早有一天,她要讓白月澤回憶起今天,都是無地自容的尷尬!!
突然!
樓下傳來輕微的開門聲。
白時纓頓時坐了起來,目光盯著緊閉著的房門,眼睜睜看著房門被開啟。
耀尋靠在門邊,手裡把玩著一枚看著平平無奇的石板,不過手指大小,他對白時纓朝外一指臉上還帶著不少的得意之色:“走吧白小姐,我來兌現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