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仔細些,掘地三尺也要將‘證據’掘出來!”葉武崖在聞府門口整隊時大聲喝道。
“是!”
俞國振自己倒是沒有進入聞府,他看了一眼滿臉諂笑的賈太基,微微點了下頭。
賈太基立刻屁顛地跑了過來:“小爺,有何吩咐?”
“今日你做得不錯,總捕頭之職,你是坐穩了,記得,你做總捕頭,莫要亂伸手,若有欺民害民之舉,後果如何你自己知道。”俞國振低聲吩咐,也不怕周圍人聽到:“不該伸的手不伸,我不會讓你餓著肚皮幹活的。”
“是,是!”賈太基頓時額頭滲汗,他瞄了一眼地上已經扁掉了的屍體,心中哪裡敢有半點牴觸。一個州判,那可是從七品的官員,俞國振輕易弄死,還給他栽上了一頂不可能摘下的帽子!
想到此前已經死掉的麻夜叔和陳棟,賈太基的神情更加恭謹了。
“今日隨你來的民壯,總不能讓他們白辛苦一場,想個法子好生安撫,既讓他們有所得,又不要讓他們生出貪念。”俞國振又看了賈太基一眼:“這事好好去做。”
賈太基心中頓時明白,這是在考驗自己處理冗雜事務的能力。他心中突然覺得快活起來,彷彿看到,一條金光大道正在自己面前展開。
“定不負小爺所託。”他抱拳道。
俞國振交待了兩句,便揮手讓他離開,賈太基心中五味雜陳,老老實實退到了一邊。
不一會兒,一車又一車的“證物”被推了出來,也不知道俞國振是在哪兒準備好的大車,有兩車敞開了,眾人看到裡面盡是兵刃、旗幟,雖然有聰明人懷疑,這兵刃旗幟看上去也太不精緻了些,但這個時候,聰明人都是不會亂說話的。
“俞國振,你這是做什麼!”
正在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了鑼聲,人群分開之後,只見一大群差役弓手,護衛著無為知州張化樞與同知賀紳一起行了來。
“原來是知州大人。”俞國振笑著拱手行禮:“襄安巡檢司接獲舉報,州判聞全維與聞香教妖人、闖賊叛逆私相勾通,已經證據確鑿。既然知州大人來了,那麼我將部分證據轉由知州大人處置。”
“部分證據”、“處置”兩詞俞國振是特意加重語氣說出來的,原本臉色極為難看的知州張化樞哼了一聲,正要發作,卻被人拉了一下。
他回過頭,駱會雙眼發亮地望著他。
兩人主賓多年,彼此也有默契,張化樞猶豫了一會兒,駱會已經湊到了他耳畔:“聞全維少說有二三十萬兩的家財!”
張化樞渾身一抖,臉色卻陰沉如故。
他反應可能沒有駱會快,但論及當官,十個駱會也比不上他。他冷哼道:“證據本官自然要嚴加勘辨,既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俞國振,你鬧出這麼一遭,聚集如此多人眾,莫非就不怕出事麼?”
俞國振含笑道:“大人教訓得是,我思慮不周,還是大人考慮得周全。”
他一邊說一邊向著高二柱示意,高二柱推了賈太基一把:“喏喏,讓圍觀之人都散了吧!”
賈太基喝斥民壯差役驅散人群,人群熱鬧湊到這時,已經盡興,而且見知州都來出面收拾殘局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轉眼之間,眾人便散去,就連那個被拖來充當聞全維侄女的粉頭,竟然也乘亂逃走——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她的口供已經被這麼多人聽到,任何人也翻不了案了。
“俞國振,你當真讓本官刮目相看!”見閒雜人等已經散去,張化樞盯著俞國振,忍不住開口道。
“多謝知州大人誇獎。”俞國振卻滿臉都是笑。
“你……”
張化樞心中惱怒,可偏偏發作不得,就在他準備再敲打一下俞國振的時候,俞國振卻搶先開口:“聞逆事敗,知州大人與駱先生功勞也不小,若不是二位將那通東虜的賊人案子轉到聞逆處,那麼……”
說到這,俞國振閉口不語,而張化樞、駱會則是滿臉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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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長風01、木頭竹子、zcces打賞~昨晚休息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