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才好沒幾日便又病了,大夫看過之後說是咳疾,用了藥也不見好。
這個訊息自然也瞞不過秦氏。
秦氏知曉後,她滿目譏諷冷冷一笑:“即便月娘是夫主擱在心尖上的人又如何?還不是人走茶涼,這些年他何曾提過她們母女半句!我養了那丫頭十三年,也該讓她們母女團聚了。”
虞婆一死莊子裡就只剩下季嫵與麻姑兩個人。
這一日,日光甚好,用過午飯之後,季嫵在院子裡曬太陽,麻姑在一旁做針線。
四下無人,麻姑壓低聲音對著季嫵說道:“嬌嬌明明沒有用那碗粥,何故還要日日裝出中毒的樣子?”
季嫵垂眸一笑:“只有我病著那些人才能安心而後放鬆警惕。”
一夜之間,季嫵好像突然長大了,麻姑看著這樣的她欣慰之餘又覺得有些心酸,所有的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夜!
季伯言歇在阮孃的院子裡。
秦氏正坐在妝臺前,阿碧在為她卸妝。
“主母!”就在那個時候季伯言身旁的服侍的李婆子走了進來,她對著秦氏盈盈一福。
秦氏抬頭朝李婆子看了一眼,她看著屋裡一眾服侍的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屋裡只剩下秦氏與李婆子。
李婆子可是季伯言小時候的乳孃,季伯言一向很是信任她,他哪裡能想到李婆子早已是秦氏的人了。
她日日都揹著季伯言來秦氏這裡彙報他的一言一行。
秦氏淡淡的看著李婆子,李婆子壓低聲音說道:“主母,今日家主無緣無故的竟提起月娘來,還言阿嫵已經十三歲了,就快要議親了,他雖未言明但字裡行間大有要迎回季嫵的意思。”
秦氏面色一沉,她冷冷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李婆子盈盈一福轉身離開。
“宋婆子!”李婆子一走,秦氏出聲喊道。
宋婆子很快走了進來,秦氏看著她問道:“莊子裡的那丫頭可嚥氣了?”
宋婆子搖頭說道:“回稟主母,那丫頭還未嚥氣,想來也應該快了。”
秦氏面無表情的說道:“今日夫主無故提起她來,明日你親自去送她一程,萬不可有任何閃失。”
她一刻也等不及了,若叫夫主迎回那丫頭,她中毒的事只怕也會被揭出來。
“是。”宋婆子點頭應道。
早上,麻姑為季嫵熬了白粥。
將養了幾日,季嫵已經好多了,氣色也尤勝前幾日。
用過白粥之後,季嫵坐在妝臺前,她在臉上塗塗抹抹,麻姑看著她不由得笑道:“如今嬌嬌長大了,都知道裝扮自己了,這樣甚好。”
季嫵沒有開口,麻姑圍在火爐旁給季嫵做過年穿的新衣。
片刻,等季嫵轉過身來的時候,麻姑險些沒嚇的暈過去。
“嬌嬌,你這是……”麻姑目瞪口呆的看著季嫵,尋常女子裝扮都是越扮越美,為何自家嬌嬌裝扮過後,面色煞白眼下一片青黑,一臉的死氣跟隨時都要斷氣了一樣。
季嫵看麻姑緩緩說道:“麻姑,無論誰問及我,你只說我已病入膏肓,其他的切莫多言。”
“是,嬌嬌。”麻姑點頭說道,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嬌嬌為何要將自己裝扮成這幅模樣?”
季嫵眼波流轉她淡淡一笑:“因為今日有客要來。”
需得演上一出好戲。
麻姑微微一愣,她們這窮鄉僻壤的會有什麼客人。
“砰砰砰……”不等她開口發問,外面便響起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