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地一聲輕響,鬼鷂抬手一個彈指,氣勁隔空正中池昱腦門兒。
池昱被彈了個四腳朝天,一種奇異的震顫從頭到尾過了一遍,像有什麼流動的東西飛速地經過他的身體,雖然奇怪地沒有什麼太大的痛感,但模樣算是十分狼狽了。
大廳裡的鬥士們個個捧腹大笑起來,池昱一個咕嚕翻爬起身,漲紅著臉氣呼呼地朝他哼了一聲,揉著腦袋跑了。
走出老遠,池昱才突然驚出一身冷汗,他剛剛幾乎是本能反應地朝鬼鷂做出了責怪的舉動,那可是鬥士教習,萬一他就此對自己產生了不滿,以後就完蛋了!
池昱越想越懊惱,聳拉著臉滿是沮喪。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了。
離開了課訓大樓,池昱心事重重地往寢室走著,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池昱回過神來,操練場的拐角處,黃昏的餘光裡有四個自己都熟悉的人。
周逸抱手靠著牆,徐凱和趙青尢則蹲在地上,手裡沒閒著,他倆一人一邊分別拽著陳凡的胳膊,陳凡滿臉淚水地朝他看來,似乎已經腿軟到站不住了。
池昱皺了皺眉,沒打算打理。
“你他媽?叫你呢!”周逸有些不可置信地大吼道,這個在寢室裡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小白臉,今天是吃了個什麼膽。
池昱不得不停下腳步,平靜道:“有事嗎?”
周逸氣結地乾笑了兩聲,上一次的衝突,夏巍把徐凱和趙青尢嚇破了膽,順帶連他也沒放在眼裡,讓他顏面盡失,所以這段時間他不斷找池昱的麻煩,把這件事掛在嘴邊說了個透,池昱如何乖順,夏巍如何敢怒不敢言。
但現在,好像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吹牛皮一樣。
他火大到了極點,根本不願再動嘴說,大跨一步,猛烈地抽出一鞭腿,已經用上了格鬥技的發力方式。池昱不止一次看過這種招式,對拆也爛熟於心,但他的動作實在太慢,基本功底也不夠紮實,僅僅是擺出了卸力鎖腿的起手架勢,就被一腿掃翻在地,匆忙中狼狽地打了個滾。
如果是正常對戰,周逸這破綻百出又攻勢不足的一下,這條腿基本算是沒了。
池昱不甘地起身,狠狠盯著周逸。
他眼前一花,腹部又遭重擊,痛苦地蹲下身去,顫抖的雙腿支撐著不讓自己再向第一次那樣倒在地上。
“可以啊,我說呢,原來是學了點雞毛蒜皮。”周逸洩憤地說,“但你以為老子是誰?誰給你的狗膽!”
他回過頭,厲聲問道:“你之前說這小子是第一名對嗎。”
“是的是的,獎勵金最多的就是他,我真的沒錢了,我就拿了五個銀幣而已,都報了副課了,我……”陳凡哭喪著說。
“閉嘴!”周逸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哀嚎,轉而對著池昱道,“拿出來吧,勉強饒過你這一次。”
池昱緩緩抬頭,眼神和周逸第一次對他說教時如初一轍。
周逸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環節,池昱倔強的眼神就像針一樣紮在了他的內心某處。
“你他媽……”周逸無法遏制的暴怒像火山一樣噴薄而出,連徐凱和趙青尢都嚇了一跳。
他將池昱從地上拖起來,一下又一下的痛擊,瘋狂地叫罵著:“你這個賤種,只會搖尾乞憐賣肉討人歡心的下賤貨,你懂什麼叫義氣,你裝他媽什麼義氣啊!啊!”
疼痛像潮水一樣侵襲全身,池昱艱難地笑了笑,他破天荒從徐凱和趙青尢眼裡看到了些許不忍,再看向歇斯底里的周逸,細若蚊吟道:“懦夫……可……憐蟲……”
周逸猛然瞪大了眼,眉頭和鼻根的褶皺更重了幾分。
“你就這麼想死嗎!賤狗!”
伴隨著最後一下重擊,池昱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周逸隨手將他扔在地上,胸口急速地起伏了幾下,終於平靜下來。
“垃圾東西!”
他瞥了眼不動彈的池昱,嗤笑道。
陳凡已經被嚇得不成人樣,哪怕徐凱和趙青尢已經鬆開他的手,還是像一灘爛泥一樣堆在地上。
周逸看了看錶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徐凱和趙青尢,臉色微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