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下子損失了那麼多的人手之後,對於他們可能會碰到的危險,顯然在來之前也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和一應的安排,就像此刻這種拉開長長距離的方式,便是已經可以看清楚他們內心之中的反應,顯然這一次行動想著是先弄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於以後怎麼解決,顯然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在這種茫茫大山之中討生活的人,顯然對於實力的強弱有著一種本能的感覺,那支採購隊伍的突然消失,顯然已經讓他們認定了眼前的情況實在不是他們所能應付得了的,也不是短時間裡所能解決的。不得不說,這種務實的態度實在是一輩輩人在生與死和血與淚的教訓之中得到的最寶貴的經驗。
偏過頭去看了看身旁的二人,看到他們衝著自己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個黑衣漢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握緊了手裡的朴刀,旋即他便從隱身的地方一躍而起,朝下一個目標處飛躥而去,一旁的二道身影緊隨其後,沒有絲毫的遲疑,猛然間跟上之後,眼看著便要靠近那塊早就中意好的巨石。便在這時,變故突起,一道白色的身形徒然間從那塊巨石後面衝出,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掠向他們三人,轉眼之間便見一道白光閃過,衝在最前方的黑衣大漢揮刀格擋,卻是連人帶刀給劈成了兩截。如此驚人的變故實在是駭人至極,一條鮮活的人命先前一刻還靈動至極,此刻則已經是成了兩截鮮血橫灑的屍體,其反差之強烈,實在是難以想象。
然而,更驚人的事情則是在另外二人看清楚那道白光的長相之後,只見在他們的前方,一個一身白骨的骷髏一手拿著骨刀,一手執著骨盾站在草叢之間,全身上下白骨森森,光是看上一眼,便是讓人不寒而慄,更不要說那把沾血的骨刀剛剛一瞬間還殺了他們的同伴了。再看到那個骷髏的眼窩處一團灰光閃動不定時,兩人在絕望之中大喊一聲:“鬼啊!”轉身便逃,可謂是肝膽俱裂,哪裡還有絲毫與之對敵的勇氣。
山野之中,再是兇猛的野獸他們也曾碰見過,甚至連剪徑的強人也並不曾少遇,但不管是猛獸也好,強人也罷,那都是活死死的人獸,尚在心理承受範圍之內,如此這般的白骨骷髏居然還能拿刀殺人,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和預料,一時間可謂是肝膽俱裂,甚至連
反抗的勇氣都興不起來。
遠處接應之人自然也是一時間大亂,雖然他們想象過可能在桑木鎮這裡會碰到強敵,但誰曾想到會碰上這樣的詭異事情,一時間前後相隔幾十步的幾波人一挨看清楚前面的情況之後當即是拔腿就跑,根本連任何想要反抗的想法都沒有,至於最前端的那幾個兄弟,他們也是隻能顧及不上了。便在這時情況突變,在離他們身旁不遠處的地方,徒然間又是數道身影撲了出來,旋即以驚人的速度衝向了他們埋伏的地方。任誰也想不到,變故居然來的如此突然和沒有徵兆,任誰也想不到,一直平靜的四方城周邊,居然有這種可怕的東西存在。
不管是衛家的人也好,還是王家人也罷,一時間自是驚叫連連,拔腿而逃,只是那陣驚叫聲中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實在是有些刺耳。然而,如此情況下,已經沒有人去關心這個了,那白骨骷髏一衝過來之後便是舉刀便砍,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話語,其狠辣果斷的手段,其血腥和殘酷的場面實在是讓人再也顧不上其他。
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一道紅色的身影和兩個健壯的男子一起拔腿狂奔了起來,如此裝扮之人自然是隻有衛家的小姐衛月了,先前他被衛遠征給禁足在屋裡關了大半個月實在是快要憋出一身的病來了。與其他的女子不同,這個衛小姐從小不喜歡琴棋書畫,反倒是喜歡舞刀弄棒,性子比起一般的男子也不逞多讓。如今將她將在屋內那麼長時間不能出門,那是何等的折磨和痛苦?所以一聽到桑木鎮這裡出了大事,那種好奇的心思外加上被關久了的沉悶實在是讓她忍不住偷跑了出來,想要跟著三家的隊伍一起來偷看個熱鬧。雖然三位家主在衛家的大堂裡面說的事情嚴重,但她自小如在溫室中長大,哪裡知道世道險惡,哪裡體會過生死危難,雖然在山嶺之中打獵之時也碰到過猛獸,但有護衛在一旁,自是每每逢凶化吉,久而久之也是產生了一種目空一切之感。顯然在她的想法之中,再危險的事情,此番有三家聯手行動,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
誰曾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居然是這樣的鬼東西,那骷髏一挨出現之後,便是對著這些人一陣砍殺,那骨刀鋒利無比,不管迎上它們的是鋼刀也好,大斧也罷,似乎根本當不起那骨刀的一劈,膽敢鼓起勇氣衝上去的人,個個都是被一刀砍成
兩半,沒有任何的倖免之理。
更要命的是,那些骷髏顯然頗為詭異,似乎每一處隱身的地方都有這些骷髏出現,每一波隊伍都遭到了這些骷髏的劫殺,便在她這裡驚叫著拼命逃躥之時,一個手拿骨槍的骷髏已經是在他們的驚恐絕望之中執槍衝了過來,其速度之快,聲勢之驚人,顯然比起任何武功高手都要強上幾分。
此時此刻,這位因為好奇而偷跑來到此處的衛小姐可謂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眼看著那骷髏怪物殺奔過來,她驚叫一聲之後,近乎絕望的拔腿而逃,雖然餘光已經看到遠處的那些高手在那骷髏的追殺下已經快速的倒下,明知道以這些怪物的速度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她心中的本能依舊是讓她竭盡全力想要逃的更遠一些。
然而,在她身旁的那兩人眼看著那怪物衝來,卻是沒法再逃,他們看著小姐奔逃的樣子,感受著彼此間的距離差距,只能硬著頭皮迎面衝了上去,作為小姐的護衛,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職責和使命。他們二人本是城中的獵戶,當年年幼之時,父親亡于山中猛獸之口,母親病逝,這兩個兄弟無依無靠,甚至是沒錢葬母,是衛家老爺出錢替他們安葬了母親,是衛家老爺將他們帶進了衛府之中,從那時候起,他們便是發誓將這條性命交給了老爺,即便是做牛做馬也是再所不辭。到了衛府之中,衛老爺待他們如自家人一般,甚至還讓府中的武師教他們武藝,恰逢那時候小姐出身,老爺便是安排他們護衛小姐的安全。
說是小姐,其實在他們的身裡何嘗不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而這位小姐漸漸長大之後也是如老爺一般未曾將他們當做下人看待,更是讓他們死心踏地盡好自己的本份。多少次,這位愛闖禍的小姐都身處險境危在旦夕,多少次他們穿山越嶺,只是滿足小姐獵奇的想法。甚至有幾次,他們兄弟二人不得不與猛虎相搏,不得不與巨熊相拼,雖然最終落傷痕累累,卻也是無怨無悔。對於他們來說,護衛小姐的安全,本就是他們的職責,能為小姐而死,更是一種榮耀。只是這一次,看著那從未見過的骷髏,看著遠處一個個倒下的高手,他們的心底有些擔憂,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再為小姐爭取一點逃離的時間。
便在這時,那骷髏已經撲了過來,那如玉般潔白的骨槍已經是毫不留情的朝他們的胸口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