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玄靈幫之人有如此舉動也是無可厚非之舉,甚至當初之所以答應天星谷的請求派出大量修士過來,本就是衝著天星谷允諾的大量妖丹一事。所謂無利不起早,個人尚且如此,宗門幫派之間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有一句“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麼?雖然太過直接和赤裸裸,卻也是將這樣的關係表述的明明白白。至於南沙城這裡的情況,便是最為直接不過了,要知道,獸潮過後,陣亡的沙獸妖丹往往數以萬計,如此驚人的數量所能煉製出來的丹藥是何等的驚人,以聖火盟與玄靈幫的實力,又哪裡有不眼饞的道理?只是獸潮之事兇險至極,而且又是在天星谷的領地之中爆發,想要不勞而獲自然是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此一來,派出援軍參戰,也算是三大宗門之間達成的一個協議。
歷年來,無數次的獸潮中皆有另外二宗的修士參與,只不過人數多與少不同而已。及時如今,西極大陸之上妖獸的數量越來越少,天材地寶也是消耗一淨,而在需求量有增無減的情況下,自然獸潮所能獲得妖丹之事,越發的為各自宗門所重視,這才派出了數量如此驚人的隊伍。只是,此番情況實在是與以往不同,以沙獸的行動來看,居然對於這些隕落沙獸的妖丹也是頗為重視回收起來,不僅連番的攻擊之後實力越來越強,並且戰場上遺落的妖丹也是全都收了回去,如此一來,能不能守到獸潮結束尚未可知,但妖丹的數量所剩無幾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此情況下,玄靈幫之人趁著戰鬥的間隙搶奪妖丹也就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在他們看來,顯然是能撈一點是一點,對於他們來說,此物全憑他們殺敵所得,至於天星谷諸人在如此情況下,怕也是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果然,城樓之上的駱乾真人眼見此景不僅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一愣之後突然笑了起來,旋即他便是點頭說道:“看來還是玄靈幫的白師弟頭腦靈活啊,居然一下子便是看出了問題所在,這多讀一點書果然腦子便會更靈活一些啊!此番沙獸行徑與往常大為不同,如果墨守成規,怕是接下來行動會越發的困難,倒是白師弟頗為果決,如此舉動真可謂是一舉二得啊!”
“掌門師兄此話何意?”旁邊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此時不由問道,看其年齡,顯然比起駱乾真人來要大的多,但在稱呼上仍舊要稱其為師兄,便是因為彼此修為相同的情況看,便是要看職位高低了。
至於駱乾顯然也已經是習慣了這樣的稱謂,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後,便是說道:“如此做法,一來可以大大的激勵各宗弟子奮力搏殺,自古重賞之下必出勇夫便是如此道理。二來嘛,便是將這些妖丹給收羅起來,便能夠斷絕沙獸不斷提升修為之事,如此此消彼長之下,戰場的局勢必定能夠發生翻轉,於我等來說實在是頗為不易啊!”說完之後,他當即對著一旁另外一名修士說道:“傳令下去,此番大戰,所獲妖丹歸個人所有,不必再上繳宗門,等到獸潮結束之後,宗門還將根據貢獻大小另有獎賞!”
此言一出,當即一旁便又一名修士說道:“掌門師兄,如此對於宗門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駱乾聞言則笑道:“此番沙獸來勢洶洶,若是此舉能夠激勵門中弟子奮起而戰,或許還能守住此城,若是等到南沙城被攻破,到時候別說是妖丹了,便是宗門的基業怕也是要盡毀在我們這些不肖後輩的手裡了。等到真需要那一位出來收拾局面的時候,我等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一旁眾人聞言自是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顯然如今的兇險形勢也是讓他們深有同感,尤其是沙獸的犀利程度一波強過一波,更是讓他們有一種難以應付之感。天合
城外的大戰隨著玄靈幫戰陣的頂上,隨著那些金甲銅人的參戰而大有改變,但城牆之上的大戰卻是依舊在持續,此刻沈同已經是沒有心思再去觀注城下的戰況了,前方不遠處的張季常師叔在連番與那沙隼交手之後,此刻已經是落盡下風,岌岌可危了。若是在平地之上,曠野之中。張季常的實力固然弱於這頭沙隼,但依靠著他的過人手段,打不過想要逃離,應該問題不大。但此刻身處在城頭之上,閃避的空間有限,更是沒法逃走,一時間便是隻能處處受制,危在旦夕。便在這時,那沙隼似乎已經看出來張季常已經有些支撐不住,面對著這頭實力驚人沙妖的凌空一擊,其身體在閃避的時候似乎略有些反應遲鈍,眼看著便要傷在這頭沙隼爪下。
一旁的眾弟子神情大駭,但自身孱弱的實力卻是根本幫不上忙,便在這時,張勇似乎不忍看張師叔受傷,當即怒吼一聲彎弓射去,其金色的光箭此時迸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連帶著那頭沙隼亦像是有些忌憚於此箭之威當即怒吼一聲猛然間騰空而起。而如此這般勢在必得的一擊被攪黃自然也是讓這頭沙隼大怒,尤其是發起偷襲之人不過是練氣期的微弱修為,自然是讓它憤怒不已。當即也是捨棄了那邊的張季常而直往此處撲來,以張勇的修為和速度,面對如此築基後期的沙獸可想而知是如何的下場。便是張季常在此獸的攻擊之下都是隻有防守之力而無反擊的辦法,張勇如今的處境自是可想而知。
而那沙隼堪稱巨大驚人的雙翅一振,轉眼便是殺奔到張勇的身前,其速度快的實在是讓人沒有反應的機會。張勇自是神情大變,驚駭莫名,急切之時閃避不掉,自然只能身上金光一閃,便像是穿上了一層金色外衣一般,只是他本就不是以防禦見長,這孱弱的法術能否擋住這犀利一擊,實在是不問可知了。
眼看著張勇這條小命即將不保,一旁的沈同自然是隻能暗自嘆息一聲,這位張師兄實在是太過沖動和耿直了一些,築基後期沙獸的戰鬥他也敢插上一手,實在是跟找死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如今的情況下,他的處境可就是越發的尷尬了。以他的內心所想,此番被拉到南沙城來,算得上趕鴨子上架,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自然是會盡力出手以盡到自己天星谷弟子的責任,但若真是事不可為,讓他為宗門捐軀,他自然也是沒有這樣的打算和想法,倒不是說他懼死畏戰,實在是沒有這樣的歸屬感。而如今張勇的舉動,明顯是把他推到了火坑裡,如此情形下若是他束手旁觀,無動於衷,怕是以後會受到張師叔等人的怪罪,在宗門之中怕也是難有立足之地。但若是出手的話,這可是一頭築基後期的沙獸,遠比那頭沙狼要厲害的多……
如此急切之間,沈同無奈之下也是來不及權衡利弊,當即也是隻能硬著頭皮施展護盾,儘自己的全力迎了上去,幾乎是以一種人肉沙包的方式擋在了沙隼的利爪之前。
“李師弟!”
“李師侄!”
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緊接著的便是一聲悶響之聲,沈同身前的厚土盾法術遭此重擊轟然碎裂,他整個人也是受此一擊猛然間飛出了城牆往下摔落而去,便在沈同昏迷之前尋思著會不會就此摔死之時,他徒然間感覺到身體一震,整個人似乎都變輕了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