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冥靈,因為幽玄的存在沈同自然是比同階的其他修士要了解的更為清楚一些,至於需要築基期修士才能使用的魂靈契法術,他自然也是瞭解的明明白白。只是在如此情況下,看到那冥靈如幽玄老鬼一般縱橫捭闔,他便是不由有些神情複雜。說是羨慕,自然有一些,說是嫉妒那也未必,只是因為他此時的修為原因,幽玄老鬼的存在實在是不宜被人發現,也就只能眼看著別人的冥靈大發神威了。
張季常這邊廂也已經是輕易的解決了面前的沙獸,此時像是看到了沈同與張勇等師侄的神情有異,朝遠處看了看後,便是嘆息說道:“諸位師侄,那便是本宗鎮宗秘術魂靈契了。修為達到築基期後,若是機緣巧合之下能與幽冥鬼物簽下魂靈契,便是可以像雷師兄那般擁有一個鬼物做為幫手,如此這般有一個築基期打手,實力瞬間便是大增,可謂是羨煞眾人,等到爾等修為上去之後,便是能學習到這門無上法術了。”說完,他自己也是愣愣的朝那裡多看了兩眼,顯然對他來說,那陰冥鬼物也是一件頗為眼饞之物,讓他內心之中頗為渴望。
其實也正是像他所說的那樣,與鬼物簽下魂靈契後,多出來一個實力相當的幫手,與人對戰之時,以一敵二或是抓住機會施展偷襲,可謂是無往而不利,更為神妙的是,此陰冥鬼物可以用冥骨等東西來提升實力,實在是妙不可言,若是身家豐厚的修士,即便是自身修為停留在築基初期,但若是擁有一個築基後期的鬼物,怕是築基期中便無人敢招惹於你了。畢竟,陰冥鬼物與修士本身的實力並無太大的區別。
不過,沈同倒是知曉這魂靈契可實在不是那麼容易能達成的,旁人不說,李平的母親當年有築基後期修士相幫,卻仍舊是功虧一簣,最終因功法反噬而亡,其風險之大也是可想而知。至於他自己,能擁有幽靈老鬼,可實在是一件幸運至極的事情,當初若不是幽玄主動敞開神識,又哪裡會有這般奇遇?
便在這時,城下一道驚人劍光揮射而出,十數頭靠近的沙獸當即化為一堆堆黃沙散落。而此時大陣前端的沙粒因為不斷的堆積已經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屏障一般,徹底擋住了沙獸前進的道路。驀然間,遠處傳來了一聲淒厲至極的鳴叫聲響,不管是身處大戰中的修士還是城牆上的守衛,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頓時只感覺腦海之中神識刺痛,一時間神情有些呆滯起來。而城樓上的掌門駱乾真人見此,揮手發出一道法訣,旋即便是聽到戰鼓一陣猛烈轟響,那慷慨激昂的聲響,瞬間也是將那刺耳尖鳴之聲給掩蓋住了,讓眾人從那種痛苦之中解脫了出來。
只是,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讓他們心中驚駭不已,尤其是那種神魂中的痛苦,更是遠超肉體的折磨,實在是讓他們心有餘悸,暗自苦嘆不已。
而更加的奇怪的事情是,隨著那聲響的消退,先前那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的攻勢也是徹底消失不見,人群之中先是一陣驚駭,旋即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一聲興奮的歡呼聲響,“打贏了,我們打贏了……”!
直到此時,他們才驀然間反應了過來,沙獸在連番的進攻之後,在如此情況下選擇了撤退,顯然在連番的攻擊之後,如此驚人的損失也是讓沙獸有些吃不消了。而這聲歡呼聲響,先是一個人,再是身旁的數人,再到百人,再到千人!轉眼之間,整座南沙城都陷入了歡樂的海洋,幾乎每個練氣期修士的臉上都湧起了興奮之意。
只是如瀋海這般心思沉穩之人,卻是在一旁的師兄弟們興奮歡呼之時偷偷的朝張季常張師叔的臉上看去,他所看到的神情卻是讓他不由一愣。只見張季常的臉上,神情古井不波,並沒有任何的高興之意,反倒是他看向遠處的目光之中帶著憂慮,像是在擔心著什麼一樣。旋即沈同不由朝更遠處看去,張師叔嘴裡那個擁有冥靈的雷師叔雖然隔著這裡尚遠,但似乎神情也與張師叔一樣,如此這般便是讓沈同有些暗道不妙了,顯然對於這些見多識廣的築基期師叔來說,似乎反倒是對於眼前的局勢有些不太樂觀一樣,只是光看他們的神情,沈同自然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只能是暗自小心提防,運轉功法開始恢復起靈力來。110電子書
此時,城樓之上的駱乾真人也是眉頭微皺,神情略有沉重,他緩緩的踱著步子,輕捻長鬚,像是有些猶豫一般。便在此時,城下的大陣之中,當即數道遁光同時出現,旋即便是隻見數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正是大戰開始之時從城樓上下去的幾人,除了天星谷的一眾築基後期修士之外,另外便是有玄靈幫和聖火盟的那兩位領頭修士了。
此時那聖火盟中的李姓修士沒有絲毫的遲疑,當即問道:“駱師兄,此番沙獸莫名退卻,是何變故?”
駱乾在他們到來之後,神情顯得平靜和自然了下來,聞聽著他的問話,他輕笑道:“李師兄可是覺察到了有何異常?”
這位面相堅毅,神情冷峻的修士,此時沉聲說道:“雖然說駱師兄安排穩妥,天星谷諸位師兄手段通天戰陣犀利,此一番交鋒給了沙獸重重一擊,但在我看來,此等攻勢於沙獸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觀其數量和聲勢,眼前沙獸怕是足有數萬之多,實力驚人至極,而此番交手,雖然斬殺數量不少,卻並沒有傷筋動骨,反而我等經此消耗已有二陣靈力損耗頗為嚴重,若是堅持下去,怕是形勢更加的嚴峻,而此番沙獸退去,對於我等來說可實在是恢復修為的良機。雖說沙獸似乎靈智不高,但如此舉動未免太過反常了,我觀其在大戰之前的各項準備,實在是頗為符合兵法之道,如此舉動必有緣故。”
駱乾倒是沒有著急回答,而是轉首看向了一旁那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白面書生男子,輕笑問道:“白師兄可有何高見?”
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同時手裡拿著的書卷也是一陣擺動,只聽他慢條絲理的說道:“在下之疑問倒是與白師兄略同,只是經驗淺薄,實在想不透其中的緣故,還望駱師兄不吝賜教解惑。”
駱乾不由也是搖頭笑道:“說來兩位師兄可能不信,如此情形我亦是同樣碰到,急切之間也是難明沙獸意圖,如今之際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說了。”
眾人不由一時間緊盯著他,像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一般,這倒是讓駱乾不由繼續說道:“前番獸潮,在下還是宗門之中一個普通弟子,僥倖在那場大戰之中留得性命,對於那場大戰也是記憶猶新。當時沙獸連綿不絕狂攻不休,其強悍和犀利實在是讓人驚畏不已。當時在我記憶之中,沙獸連續攻城一個月有餘,黃沙堆積幾乎將此城給活活掩埋,最後沙獸踩沙攻城如履平地一般,宗門弟子死傷極其慘烈,所幸最後護城大陣靈力充足,得以將沙獸給滅殺一淨,實在是堪稱僥倖。自有記載以來,南沙城便未有被沙獸攻破之紀錄,我等後輩不肖,前番差點便是落下如此大恨,實在是慚愧不已。而縱觀那場大戰,前後一月有餘,沙獸只進不退,實在是驚人至極,如眼前這般不過一個時辰便退去之事,實在是讓老夫也深感莫名其妙啊!”
他如此一說,頓時讓眾人也是一陣面面相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