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張勇和李平二人皆是練氣期修士,尤其是李平此子,修為不過練氣期九層與此地其他師兄弟相當,但卻是因為他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便是要擔上更加險峻的任務。如此做法於申道人內心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但在如此急切的情況下,他實在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相比於這兩位師侄的安危,他首先要考慮的便是那千餘名礦工的性命,還有便是大部分人的安全。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所說的便是如今這個局面了。
看了看神情略顯急促的二人,再看了看陣角處情況更是糟糕的那六名弟子,申道人當即咬牙說道:“張師弟,二位師侄,老夫想讓你們主動殺出此陣配合老夫前去突擊沙獸,你們可敢一同前往?”
張勇和沈同二人當即神情呆滯一臉的不可思議,先前他們與沙獸交手已經是頗為冒險,當時那種情況下,若是陷入沙獸的重圍,怕是根本沒有殺出來的可能,如今面對著數量眾多的沙獸,主動殺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以他們二人不過練氣期的實力,一不能御器飛行,二不能像這位申老道一樣遁地而走,如何能夠擺脫沙獸的圍攻?外面可是足足有三個築基期沙獸,實力之強,遠不是他們眼下所能比,死守尚且沒有把握,主動出去,豈不是死的更快?
便是連張季常也是搖頭苦笑道:“師兄,離開了此陣的防護,我們又能堅持多久?”
申道人則道:“眼下此陣已是岌岌可危,不過暫時尚不能任由沙獸破陣而來,一來眾弟子損耗頗大此時怕是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二來此刻後撤怕是要與那些凡人衝撞在一起,到時候怕是會前功盡棄,白白浪費了先前的努力。至於衝出去之後,以老夫的想法,便是讓你們分散突圍,以此來分散沙獸的注意力和實力!”
張季常驚疑說道:“分散突圍?師兄,此方法怕是比留在這裡好不到哪裡去吧!”
申道人則是點頭說道:“對於你們來說自然是風險比較大,但對於這幾位師侄來說,意義可就不同了。與其讓沙獸集中實力攻擊此陣,不如分散它們的力量,讓此陣得以再堅持到天黑時分,等到時機成熟之後,老夫自會親自斷後給他們爭取撤離的時間,若是運氣不那麼壞的話,應該有一半以上的逃生機率。”
沈同和張勇的臉上自是滿臉的驚駭神色,說起來殘忍,同樣身為練氣期弟子,他們兩人卻需要離開陣法的保護反倒是要去吸引沙獸的注意,若是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由他們去往陣腳處維持大陣的法力運轉,損耗一些靈力,怎麼也比眼下去送死要強的多。而張季常這個築基期長老亦是心中舉棋不定,他是體會過沙獸的強悍的,先前若不是這位申師兄救援及時,他怕是早被這些沙獸給圍死在沙海之中了,誰又能知道離開了法陣的防護,會不會又遭遇到這樣的麻煩?
顯而易見的是,這一次怕是再也沒有人來增援他們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這條性命本就是受申師兄所救才得以倖存,他便是隻能吸息了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此情況下,既然這位師兄開了口,他亦是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便也只能冒險一試了,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身旁的二位師侄身上時,便是隻能苦笑了。
申道人自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旋即嘆息了一聲道:“兩位師侄,此番如此冒險之舉,實屬無奈,若是此番能夠僥倖活下來,老夫自會去往宗門為他們討要應得的獎勵,畢竟你們來此本不應該冒此奇險。另外,老夫這裡也略做補償,算是聊表一點心意。”然文吧
說罷,只見他甩袖一揮,當即便是兩道白光閃過,瞬間出現在了沈同和張勇二人的面前。如此情形下,自是讓沈同本能的伸手一接,便見此物乃是一塊乳白色的玉片,精緻異常,並且略帶一絲冰冷之意,讓人觸之便是不由神情一振。旋即沈同分出一縷神識觸碰其中,便是見到一篇長長的秘笈出現在腦海之中,只是看到開頭三個字,便是讓沈同大驚失色,緊接著他便是狂喜起來,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篇秘笈的啟首三字,赫然是“土遁術”三個大字!
自來到烏鎮這裡之後,這位申師叔那神出鬼沒的土遁術便是給沈同留下他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沙海之中,其突然從黃沙之中穿出,一擊便擊退了沙狼的舉動,更是讓他羨慕至極。只是如此這種涉及到個人所修功法和秘術的事情,向來乃是修士大忌,別說是討要,便是刻意提及都是一件十分不敬之事,誰能想到,如此情況下這位申師叔居然直接便拿出此秘笈給他,以其所展現出來的神通和本事,真可謂是下了血本和代價了。
再朝一旁的張師兄那裡看去,只見他那張原本黝黑的臉龐上面,黑中透出一股紫色,明顯是氣血上湧所形成的模樣,不問可知其手中的那塊玉片怕也是一種他所夢寐以求的功法了。如此看來,這位申師叔顯然對於他們這些練氣期弟子的想法是一清二楚。而對他來說,用二種複製的功法便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的安排,自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可謂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不過,不知道怎的,沈同卻是想到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這秘笈固然是珍貴異常,可如果此番就此隕落,怕也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再好的秘術那也得有人去修煉不是?而以眼下的局面,可實在並不是一件特別容易解決的事情。
“師弟,二位師侄可還有別的疑慮?”申道人看著他們二人臉上的神情,不由問道。
三人自是咬牙搖了搖頭,老道此番以人情、以權勢、以利益等各種方式相勸,實在是讓他們只能按照他的佈置和安排行事,明知道眼前的風險實在大的驚人,卻實在是沒法開口反駁這位老道的佈置和安排,由此也是可見老道為人處事之手段高明。
而他們這邊廂如此耽擱之後,光幕外面的沙獸群也是終於從先前的混亂之中恢復了過來,尤其那三頭築基期沙獸先前被老道一人便逼的手忙腳亂,實在也是讓它們大為惱火,此時個個兇相畢露,似是想要再分個高下。
老道眼看著沙獸即將要展開攻擊,當即也是冷哼一聲旋即揮手說道:“走!”
話音未落,其身軀便是消失在了原先站產的地方,與此同時,他們前方的光罩上面此時出現了一個孔洞,可供數人通行。眼見如此情形,張季常也是一咬牙猛然間御起棋盤呼嘯而去,剩下的張勇和沈同二人各自互望了一眼之後,便是發覺彼此眼中的興奮神情消失不見,此時變成了無奈之色,顯然他們都知道此番出去實在是風險極大,但事已至此,明顯已經沒有了別的退路,只能咬牙給自己施展了輕身術後,猛然間緊跟著張師叔一起衝了出去。
那六名坐鎮陣腳處的弟子,眼看著他們如此這般徑自衝向了沙獸群中,先前的豔羨神色也是徹底消失不見,轉而化為了一股慶幸,可以想象如果此番是讓他們衝出,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局面,顯然比起呆在這裡,自是要差的遠了吧!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人的看法和想法,沈同他們自是沒有時間去關心了,只見他們剛剛離開光罩,那個口子便是消失不見,重新化為一個整體,自此完全切斷了他們的後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