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悅死死盯著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那字跡彷彿是扭曲的怪物,在她眼中不斷放大,彷彿要看出個窟窿來。
熱鬧的店鋪在她眼裡褪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影,喧囂聲也變成了嗡嗡的背景音,像幾百只蜜蜂在她耳邊瘋狂地嗡嗡亂叫,吵得她腦袋生疼。
一股寒意如冰冷的蛇從腳底迅速竄上頭頂,剛才的興奮勁兒像漏氣的皮球,噗地一下就沒了。
“家人……危險……”她喃喃自語,心臟像一面被重錘敲擊的鼓,咚咚咚地跳個不停,震得她胸腔都隱隱作痛。
是誰?
為什麼要給她寄這張紙條?
難道是衝著她來的?
還是……
前世那些害死她的仇人?
“不行,我得趕緊去找莊羽!”齊曉悅猛地攥緊紙條,紙張粗糙的稜角如尖銳的刀片,硌得手心生疼,可她卻渾然不覺。
莊羽雖然是個話癆,但好歹是個修士,這種玄乎的事情,估計也只有他能幫上忙了。
她一路飛奔,風如猛獸般在耳邊呼呼咆哮,吹得她臉頰生疼,路邊的景物也變成了一道道模糊的殘影,像飛速閃過的幻影。
跑到莊羽的住所,她顧不上喘口氣,就砰砰砰地砸起了門,那敲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響亮。
“誰啊!大白天的擾人清夢!”門內傳來莊羽不耐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起床氣。
門吱呀一聲開啟,莊羽頂著一頭亂糟糟如鳥窩般的頭髮,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睛半睜半閉,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睏意。
看到是齊曉悅,他先是一愣,眼睛瞬間睜大了幾分,然後不客氣地抱怨:“我說齊老闆,你這麼火急火燎的,是來催債的嗎?我這還沒開張呢!”
齊曉悅尷尬地笑了笑,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心裡卻焦急如焚。
她顧不上解釋,一把抓住莊羽的手臂,那力度大得讓莊羽的手臂隱隱作痛,語氣急促地說:“莊羽,我遇到麻煩了,你得幫我!”
莊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甩開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抓著自己,讓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紅印。
他低頭看著齊曉悅焦急的神情,那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眼神中滿是慌亂,又看了看她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紙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
齊曉悅深吸一口氣,語速飛快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兒地全說了出來。
從那個孫邪修的出現,莊羽偶爾皺皺眉頭,眼神中露出疑惑,齊曉悅繼續說著他如何威脅自己,再到最後那張讓她心驚肉跳的紙條,她沒有絲毫隱瞞,一股腦兒地吐了出來,連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抖。
莊羽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額頭上的皺紋都更深了幾分,他雙手抱胸,一副“你在逗我嗎”的表情,“我說齊老闆,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邪修?我看你是生意太好,被人眼紅了吧?” 語氣裡滿是不以為然,就像在聽一個荒誕的故事。
齊曉悅一聽這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她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臉頰漲得通紅。
她一把拽過莊羽,把他往店鋪的方向拖,“少廢話,眼見為實!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路上,她也不管莊羽嘴裡“喂喂喂”的叫喚,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店鋪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