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怏怏的目光深深落在他身上。
“成神或死亡的那一刻,你都會發現,也許只是你醒來的一場夢呢?”
“夢?”
“對。”秦怏怏不知是意有所指,還是隻是開玩笑,笑著瞧他,“包括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也許只是一場夢,夢醒來,便醒了。”
“也許會記得,也許會全都忘了。”秦怏怏想了想,才道,“說是前世見過你,其實是我騙了你,所謂的前世,其實只是我做的一場夢。”
莫遠更加茫然,卻乖巧安靜的聽著。
“我做過這樣一個夢,夢裡的你,脾氣又差,性格冷淡,不分青紅皂白,不明七情六慾。”秦怏怏的聲音,慢而悠然的道出了那邊的故事,掰著手指,幾分稚嫩,卻又幾分悲涼,她卻輕笑,“卻覺得是我不對,罪無可赦,我從未認為我對過,我也認為我做的偏激,但——我卻從未悔過。”
她仰起頭,望著莫遠。
“就好似林華的事,若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他。”
“……”
安安靜靜的,沉默了許久,莫遠的嗓音才終於響起。
“我也會殺他。”
這回,秦怏怏徹徹底底的怔住,以為自己聽錯,可很快卻又笑了起來,“那只是因為你現在是莫遠。”
若等你醒來變成他,便不會這麼想了。
“你覺得,我是那個壞人,是嗎?你夢中的那個人?”
“對。”不是覺得,而是就是!
“可我卻覺得不是。”莫遠卻道,他低頭,瞧著她,漂亮的銀眸,叫秦怏怏莫名恍惚,可莫遠的眼神,卻叫她有些看不透,“你所說夢中的那人,不是我。”
就是你啊。
秦怏怏不解他為何否認,尚未開口,卻聽到莫遠又道出一句。
“你可還記得我說過一句話。”
“?”秦怏怏忍不住擰眉,“你說的話那樣多,我哪記得是你要說的是哪句?”
“我以前修道,沒有目標,所以想成神。”莫遠目光繾綣的落在她身上,溫柔的好似棉絮,絲絲密密的將她纏繞,“可現在,我有目標。”
那一瞬,秦怏怏在他開口的那瞬間,才想了起來。
那是他按照她的要求,從吳昊體內轉移契約與妖力,任妖力入體,毀了修為的時候。
被她揭穿,知曉他能夠自己恢復修為時,他說的話。
那時她質問他為何不恢復修為,是想報復她,還是耍她。
他說。
‘我若恢復修為,你便不會看我了吧?’
‘我現在這般——’那時的青年攤開另一隻手,修長如玉的手指,與他俊美平靜的面龐,虛弱,卻仍舊漂亮,他笑了起來,宛若一個病美人:‘你才會一直看著我,一直一直、看著我,留在我身邊,保護我,唯恐我一不小心便出了什麼事。’
男人的銀眸,恬靜的倒影著少女的模樣,如痴如醉,幾分病態。
‘就像……對待吳昊那樣。’
那時的莫遠嫉妒吳昊,嫉妒到發狂。
可她卻不信,說他不可能捨得修為變成這樣,定是唬她。
可他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