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是沒有過。
不止她,就連朝中重臣,誰有沒有過呢?
可並不是沒查過,趙大人老早便讓人去查了,雖然沒出結果,但宮內仍舊安靜,就連坐在那最高位置上的太后娘娘都沒意義,這不就已經是答案了嗎?
難不成,林景還能一手遮天,讓整個後宮的人為他撒謊嗎!
當然不可能,所以,面前就有一隻漏網之魚。
蘇映清怔在那,恍惚的想起梅衣所,那裡頭盡數的宮人,以及——
每回聽到自己去梅衣所,就很是慌張,必然阻攔的林景。
四哥哥。
四皇兄。
“陛下。”壽安的聲音發顫,輕聲說:“有沒有想過,四皇子並非自願呢?“
“到底怎麼回事。”蘇映清抬眼,掃了眼門口,小心的拉過他,壓低了聲音,聲音也發顫:“你細細跟我說來。”
壽安也忐忑不安,但到底還是老老實實開了口。
四皇子並非那等軟弱之人,就算宮中所有的皇子都害怕被林景欺辱,那也不至於真的有勇氣全都自盡了吧。
就像蘇映清當時被那嬤嬤按著要灌毒藥一般。
就算蘇映清知曉那嬤嬤是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嬤嬤,她也無法相信她是真為了自己不堪受辱才做此下策。
除非——
那些死去的皇子,全是被身旁的宮人灌藥毒死的。
可,這也並無證據。
畢竟,除了蘇映清之外,幾位去世的皇子皆是宮中只有他們一人,手邊放了毒藥和毒酒。
這除了他們自殺之外,誰也無法相信這是人為。
畢竟誰能有這個本事,這麼高的武功,能悄無聲息躲過門口的眼線,溜進去將他們全都逼迫灌入毒藥呢?
要麼,就是有這麼一位高手。
要麼,就全都是假的,一開始就是林景留在宮人的眼線偷偷動的手。
而所有的證據和證人,全被林景滅了口,或送入了其他地方。
“你親眼所見?”蘇映清一聽,盯住他,逼問:“親眼所見有人給四皇兄偷偷灌了毒?”
“不。”壽安這回倒是搖搖頭,偷瞄了眼陛下,抿唇道:“但奴才,卻在前一天,親眼所見有人偷偷溜進宮殿,給四皇子的桌上放了個小瓷瓶,次日四皇子自盡後,手邊放的那瓷瓶——就是那瓷瓶!”
壽安說完,又忍不住想要跪下,顫巍巍的開口。
“奴才、奴才保守這個秘密這樣久,睡都睡不著,也不敢說出口,更不敢叫人知曉。”壽安閉了閉眼,忍不住帶著哭腔道:“可是陛下願意將奴才從梅衣所調出,這些日子還待奴才這樣好,讓奴才不禁想起以前的四皇子,他也是待奴才極好,奴才才忍不住,告知陛下真相。”
“如若不然,奴才是如何都不會說出口的。”壽安紅著眼眶:“若陛下當真無事,奴才定守著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可現在——”
壽安磕下頭去,顫聲道:“奴才怕陛下也步了四皇子的路,再發生什麼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哇!!”
若,一切全都是陰謀。
那他,又豈能看著陛下天真無邪的茫然相信仇人呢。
壽安抬起的眼,通紅的瞧著蘇映清。
若——
這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真的全都是林景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