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涵容難掩虛弱,秦怏怏不是那麼精細的人,所以照顧她的任務便落到了吳昊的身上。
內疚的小少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照顧著傷者,眼裡難掩內疚和愧疚,反倒是涵容虛弱的笑著安撫兩句,但她也沒有多餘的氣力了,只大部分時間都陷入昏迷。
一旁莫遠和秦怏怏都安靜旁觀,直到終於回到天道宗。
抵達必安峰時,老遠兩人便察覺到了,那門口等候多時的邊木。
遠遠瞧著坐蓮,邊木便踏出一步,等到坐蓮落地,他便已經一揮袖,帶著坐蓮上昏迷的涵容回了屋子。
……
身後,吳昊溫吞的從坐蓮上踉蹌的下來,想了想,但還是乖乖跟了進去。
雖然在之前莫遠也用靈力替她調息過了,但邊木一番靈力檢查下來,仔仔細細,那老臉上凝重的表情,可見他有多看重自己這個大弟子。
奈何——
“蔓拉花的毒素已入丹田。”邊木的聲音很沉,凝重的瞧著涵容,“涵容。”
“我明白的。”涵容靠在那,虛弱的笑了笑,垂下眼睫:“蔓拉花的毒,無解,一旦吸入,便會將丹田蒙上一層永遠散不去的毒素,不動靈力,尚且還能像個凡人過活,但一旦動用靈力——”
“便會疼入骨髓,宛若廢人,你的修為,已經等同全無了。”邊木沉沉的跟著說完時,身後跟進來的吳昊便雙腿一軟,‘咚’的跪坐到了地上。
那動靜,叫兩人回頭看去。
“都是我的錯。”吳昊紅著眼,雙手撐在地上,哭出聲來,哽咽道:“嗚……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涵容師姐根本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他勤奮一些,如果他聰明一些,能看懂那本書,能知道那蔓拉花不能動便好了。
如果他不去歷練,早不去給她拖後腿,就不會害了她。
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啊!
就這樣想著,他的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懊悔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可哪怕是這樣,都不能發洩心中的萬千懊悔之一。
“吳昊師弟……”涵容眼神晃了晃,坐在那,望著跪在那的吳昊發了一會兒呆,黑眸才垂下來,溫和又輕柔的開了口:“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呀,怪不得你的。”
她頓了頓,哪怕傳聞中那樣天賦驚人,邊木得意弟子的她,卻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廢人,她似乎好像也沒有難過到哪裡去,仍舊那樣溫柔,溫和的反過來安撫吳昊。
“況且我又沒死,這不是還好好活著嘛,做師姐的,總不能叫我眼睜睜看著師弟有事吧?”涵容抬起手,挽了下耳邊的秀髮,哪怕笑得溫柔,卻又有幾分悲涼與勉強:“大不了就是回去當凡人嘛,也沒什麼呀。”
邊木動了動唇,老臉上眼眶紅了幾分,他側頭卻看向一旁,沒吱聲。
“涵容師姐。”吳昊踉蹌的抬起頭時,對上涵容含笑的面容,卻眼眶紅的更甚,他只攥緊拳頭,痛苦的想,“要是能換就好了,要是中毒的是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