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完的那一刻，房間內另一邊立刻傳來了反駁的聲音。
“你放屁！怎麼可能！”玄羽沉著臉，比閻崢反應更快的一步上前，半抓住大夫的衣服：“你探清楚了！怎麼可能時日無多？”
“真的！”大夫身子晃了晃，苦笑無奈的看向閻崢：“從探的脈象來看，夫人分明受了內傷，並且傷的極重，外傷痊癒不代表內傷也會好啊。”
“更何況這脈象，不用我探，盟主應當也能看出來。”大夫擰眉：“夫人這傷，若不是盟主先前所說的蠱蟲的話，也應當是另外受了傷，並且傷的極重才會導致如此。”
“已無力迴天。”大夫猶豫的抬眼，掙扎著開口：“就算全力醫治，夫人……怕是也活不過兩日啊。”
唰。
幾乎是瞬間，閻崢忙不迭扭頭，捉起榻上少女的手腕，搭著她的脈搏。
他臉上的臉色恍惚，手上探著的脈象裡，先前還只是探不出勃勃內息，可現在——
竟真如大夫所說。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那場山崩，叫她不止外傷，也受了極重的內傷，只是不顯，但隱患還是留下了？
又或者說，也有那蠱蟲的毒素因素在？
閻崢低頭，瞧著榻上仍舊閉著眼的少女，抿起唇，喉結上下滾動，忽的扯了下唇角。
還是說——
他終究改變不了什麼，終究還是留不住她麼。
大夫臨走前，到底還是留下了幾味藥，叫他們熬製給她喝喝試一試，雖然應當沒有希望了。
房間內，只剩下玄羽，小霖兒被他先前安置到另外一間房去了，還好那小傢伙不在，不然聽到了指不準要哭成什麼樣。
“閻崢……”玄羽不忍的衝著他開口，手搭到了他的肩上，玄羽清俊的面龐上，眼神裡也有痛楚。
他明白這種滋味。
“阿淺。”然而閻崢卻神色平靜的低下頭，抬手撫開她額頭上的髮絲，與她額頭貼著額頭，聲音沙啞：“阿淺……”
“……我都聽到了。”
少女緩緩睜開眼，虛弱的聲音裡，卻很平靜。
閻崢抬起眼，對上她半睜開眼的眸子。
他另一隻手，無聲握緊她的手。
“看來，到底還是沒逃過麼。”少女彎起眼，蒼白的小臉上，笑的仍舊幾分狡黠，幾分燦爛：“現在要怎麼辦呢？盟主大人。”
少女略顯吃力的歪了下腦袋，小臉上的表情似乎顯得很平靜，彷彿坦蕩的要接受這個事實。
“啊呀呀，贏你一場架，丟我一條命，好像怎麼想都是我虧了呢。”陸見淺平靜的拿漂亮的美眸瞧著他，問：“現在，我人都快死了，盟主……”
她彎起眼。
“還要將我抓回武林盟嗎？”
“……是因為蠱蟲嗎？”
“如果我說是的話，盟主會願意放我回去拿解藥麼。”少女笑著挑了下眉，哪怕虛弱，她也仍舊笑的那麼好看。
“我可以允許他們把解藥送來。”閻崢抿唇，冷沉開口：“把你送回去，和讓他們送來，怎麼想都是後者比較快吧？”
“……”
“我能保證不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