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那是馬恆欠她的。
白珊定是怪自己不知情，便一意孤行的怪她。
才會故意死在了自己面前。
故意死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怎會不知道呢？
少女曾多少次說出的玩笑話，所說的‘師父，我喜歡你呀’。
從來，都是出自真心。
是他不願相信，沒有察覺，才沒能阻止她。
因此，少女死在他懷裡，定是她怪他的另一種報復。
……
“我覺得她想說的那句。”玄羽說完後，清甜無辜的嗓音響起，“不是要你‘不要怪她’哦。”
玄羽茫然的側頭看向少女。
“前任魔女白珊姐姐，我見過她，她與你的事情，我也聽過些許。”陸見淺笑著說。
“她……跟你說過什麼？”玄羽一聽，猛地抬頭，看向他。
“她說……她遇見了一個和她認識的人裡都不一樣的傢伙，不怪她，不責她。”陸見淺的漂亮美眸盯著他緊張的模樣，眼也不眨的緩緩開口：“縱她、任她，還被她捉弄的團團轉的傻瓜。”
“傻瓜……”玄羽聽到這個稱呼，苦笑一聲，指著自己：“確定是說我嗎？”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進林道派是，拜你為師是。”陸見淺緩緩說著：“本來，她是無論什麼，都無法動搖她報仇念頭的，但唯獨你，卻是那個例外。”
“？”玄羽露出茫然的表情。
“是你讓她覺得復仇的人生裡，添了色彩與明亮。”陸見淺的眼神恍惚一瞬，卻又毫不猶豫的繼續說：“但，她要報仇的念頭，不會改變，所以哪怕你早些察覺，她也不會因為你而改變目的和動搖。”
玄羽怔住。
“她說過，她的結局早就定了的，她也為此早就做好了準備，哪怕死，也在所不惜。”陸見淺頓了一頓，才又道。
*
‘但是呀……’躺在榻上的少女摸著心口上的傷，不禁露出笑顏，歪頭看榻邊的人，‘你知道嗎？他手下留情了的，他真的是個傻瓜呢，其實已經喜歡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故意放我走。’
‘但是什麼？’榻邊的人，清冷到沒有感情的嗓音響起。
少女摸了摸心口上的傷，苦笑，‘我不會與他在一起，你知道的，哪怕他再好，我也不會為他改變我的目的。’
‘不奇怪。’
‘但是——’少女睜開眼，看向前方，‘我又怎的捨得讓他一人受下這所有過錯呢？’
‘……’
‘因為他，我才明白苦楚，嚐到了復仇的苦澀滋味，動搖了，難過了，懊悔了，哪怕如此——’
‘我也不悔遇見他。’
‘因為他，我的復仇之路變得讓我覺得那樣痛苦。’
‘卻也因為他，我的人生才除了復仇之外，還有了不一樣的滋味和意義。’
‘所以，我不悔遇見他。’
唰。
少女躺回榻上，沙啞哽咽的嗓音，帶著幾分哭腔，透著苦澀，呢喃。
‘如果，他也不悔遇見我就好了，但——’
‘應該是不可能的了吧。’
畢竟，她已經做了那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