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當那楊千萬說完之後,這顧均同卻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上使的意思我明白,甚至這就是當年文抄公的本意,可是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僅僅是這西北之地,百姓得到了田壟,他們可以種出來糧食,在最開始的那幾年裡,沒有苛捐雜稅的壓迫,他們甚至可以在冬節前後吃上一頓肉。
這是何等幸福的日子,可這種日子又能夠維持多久?”
“那自然是能夠一直...”
“難道上使也認為這天下的事情就是一成不變的麼?”顧均同直接一聲大喝打斷了那楊千萬的話語,“這些年陛下做得如何?
雖然這天下也不是那麼的安穩,但是多年來陛下不修宮殿,不多徵徭役,不擅動兵,休養生息讓百姓更好的活下去。
不知道如此皇帝,可算是明君?”
“.....”楊千萬聽到這些話,想到了這些年這天下的政策,他最後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對於百姓來說,陛下的確是明君!”
對於文抄公來說,可能就未必了。
“如此明君治理天下,手中又有農田,這些年天佑我武朝,不敢說是風調雨順,但也算是讓我武朝百姓有了希望。
不知道上使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武朝的百姓,我西北的百姓吃上些許好的,蓋上一個好些的宅院,再生上幾個孩子壯大一下家族。
是不是就真的不可饒恕,就真是是罪大惡極?”
“胡言亂語,你莫要在這裡胡言亂語!”楊千萬聽到那顧均同後面的話語之後差點就直接蹦起來了,“這不過是人之常情...”
“可就是這個人之常情讓他們活不下去啊!
二十年了...從第一次分田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時間裡,那些百姓的子嗣已經長大成人,他們現在需要一個生計,需要一個活命的營生來養活自己!
不知道上使覺得本官應該用什麼辦法養活他們?
若是那官營作坊裡面的子嗣,還可以接替他們的長輩繼續去官營作坊裡面學個手藝。
可是這耕田務農的,難道本官要將他們爹孃的田地給分了麼?
前些年本官也不是沒有想過別的辦法,開墾新的土地,甚至去拿出來了當年文抄公的治西北沙策來治理此地。
讓西北的百姓去耕種防沙林來緩解,可是這花費如何算,這用度如何算,那些百姓的子嗣他們沒有經歷過先輩的悲慘,他們受不得這些。
他們不想如此,又能如何?
文抄公給天下百信造了一個美夢,可是現在,這個美夢....就這麼破碎了。
上使,還請告訴下官,在這種時候我等應該如何做才能夠讓他們的美夢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