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金三摔倒在了甲板上,口鼻之中都溢位血來,已經受了內傷。
潘龍不急不慢地朝他走去,腳步走在空中,就像是走在地面上一樣平穩。
金三眼睛微微縮小,低聲說:“你是潘龍?北地潘龍!”
潘龍點頭:“我本來是去看熱鬧的,結果遇到你們唱這一出雙簧。老實說,我不大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演這場戲——其實我也懶得明白,反正你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你不該出手殺人。”他語氣依然平和,但其中卻有了幾分殺意,“那春風樓的四個供奉,論實力都不如你。你若是願意多花一些時間,或者拼著受一點輕傷,完全可以只將他們擊傷打退,卻不至於傷了他們的性命。但你偏偏就要用特殊的手段將他們打死……這事情我既然見到,不管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春風樓不過是個逼良為娼的地方,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該殺?”金三怒道,“你簡直黑白不分!”
潘龍笑了:“黑白不分?春風固然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就是?”
“我當然是!”金三昂起頭,露出驕傲之色,“我乃是堂堂的朝廷巡風使,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潘龍冷笑:“心悅魔宗什麼時候變成好人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金三頓時一驚,問:“你知道我的來歷?”
“你連乾坤一擲都施展出來了,我為什麼不知道你的來歷?”潘龍反問。
他剛才已經聽到了金三和白映玄的對話,自然也就猜出了金三的來歷——這人是心悅魔宗宗主,妖神黑白郎君的徒子徒孫,估計還是得了真傳的少數人之一。
既然是黑白郎君的門徒,那他剛才施展的絕技,自然也就知道是什麼了。
畢靈空曾經給潘龍介紹過幾位跟她交過手的妖神,其中就有這位老企鵝黑白郎君。
黑白郎君當年跟著帝甲子、文超公混過,大概可以算是帝甲子的寵物。他有一個絕招,名叫“乾坤一擲”,是將金錢作為暗器打出去。打出去的金錢越多、價值越高,威力就越大。
當年黑白郎君和畢靈空交手,吃了不小的虧。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收集黃金,要將黃金煉成金精,打造一枚落寶金錢,用這枚凝聚了海量財富的金錢施展乾坤一擲,威力必定大到難以想象。
潘龍既然知道了金三是黑白郎君的門人,那對他武功之高,當然也就明白了。
黑白郎君可以算是帝甲子的門人,金三又是黑白郎君的門人,勉強也可以算是帝甲子的徒孫。他修煉過類似“從心所欲”的功法,能夠在修為還沒有達到返璞歸真境界的時候,先施展出類似真人境界的手段來,倒也不足為奇。
只是……既然知道了金三是黑白郎君的門人,潘龍就更不會放過他了。
黑白郎君算是大夏的死忠,也是畢靈空的死敵之一。無論是作為儒門弟子、畢靈空的學生,還是作為想要推翻大夏的逆黨,潘龍都有必要削弱黑白郎君的力量,最好能夠將這老企鵝弄死。
現在,金三這個黑白郎君的得意門徒出現在這裡,他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關鍵原因還是,他很生氣!
他跟著畢靈空學藝,既學習武功,也學習文化思想。幾年下來,早已認可了自己儒門弟子的身份。
現在有人當著他的面侮辱儒門前賢,他沒有當場翻臉動手,還是武極星的功勞呢!
經過武極星那一攔,他心中的怒氣減少了幾分,原本也沒打算殺金三,只准備打掉這傢伙幾顆牙齒,懲戒一下就算了。
結果剛剛一偷聽,這金三竟然是朝廷的人,還是黑白郎君的門徒!
那有什麼好說的?
打死算了!
江湖之中有一句名言:飯可以隨便吃、酒可以隨便喝、話卻不能隨便說。
金三原本就是他的敵人,就算沒有別的原因,只要知道了這傢伙的身份,潘龍怕是就要偷偷揍人甚至於殺人——如今諸子百家準備伏殺帝蒼穹,這差不多已經到了要跟帝家徹底翻臉的時候,用不著再忍耐了。
現在又有侮辱師門的仇怨,這便是自尋死路!
打死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