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名曰‘斷仇’,五百餘年之前,有名匠的全家老小被兇獸所殺,那兇獸皮毛堅硬如鐵,刀斧難傷。名匠花費三年時光,打造了這把斷仇刀。此刀平時只是尋常利刃,但只要將自己的血塗在刀身上,短時間內便能摧金斷玉、削鐵如泥。乃是介於寶刀和法器之間的東西。”
潘龍抽刀出鞘,只見狹長的刀身明亮如雪,更有一股森森寒氣撲面而來。刀身接近護手的地方,有鮮紅的一個“仇”字,一筆一劃都透出森然氣息,只看著這個字,就能想象當年鑄造此刀的名匠心中有多深的怨恨。
“我知道你有蟬翼刀,但蟬翼刀畢竟不能見光,不方便經常使用。這把斷仇刀名氣不小,更是在江湖中輾轉多年,換過很多主人。誰也查不到它的下落,給你用,正合適。”
潘龍笑著收起刀,點點頭,轉身離去。
“對了,你準備用什麼名字闖蕩江湖?”任長生問。
“馬甲。”潘龍回答,“在雲州的時候,我就叫‘阿飛’了。”
他一邊說,一邊向前走:“阿飛是一個冷漠而且不相信任何人的年輕刀客,他不喝酒,只喝清水,只吃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因為這樣不容易被下毒。他隨時準備拔刀,一旦拔刀就會展開攻擊,攻擊的時候會首先考慮用刀背將對手打昏。他討厭被人看不起,如果有誰想要嘲笑他,他很樂意用自己的刀來教育對方……”
他走出了陣法,剩下的話音都消散在外面山巔的大風之中。
任長生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當老頭子我沒看過文超公的《飛刀問情》麼?故事裡面那個叫沈飛的年輕人,用的可是劍!”
這吐槽之聲,潘龍自然也聽不到。
他走到山巔的邊緣,直接縱身躍下。憑藉超人的體魄和反應,在陡峭的山崖上健步如飛,呼嘯著走向山下。
只用了一小會兒,他就到了綏桃山的山腳,然後直接朝著南邊走去。
這次他扮演的是落魄的年輕刀客,自然不適合騎馬,更不能乘坐馬車,走南闖北全靠雙腳。
其實這樣也好,就算不用輕功,他走路的速度也比尋常駿馬更快。
如此這般,曉行夜宿。只用了三兩天,他就走出了綏山縣的範圍,來到了通天江的邊上。
這裡已經接近通天江上游,因為水流湍急如同怒吼一般,所以被稱作天怒峽。
天怒峽是通天江水流最為湍急,也最為兇險的一段。尋常船隻到了這裡,就算是有縴夫拉縴,也沒辦法再逆流而上。只有那些用法術加強的大船,才能無視湍急的江水和遍佈的暗礁,逆著水流繼續向上,直到通天江的最上游,被稱之為“通天河”的那一段。
天怒峽上自然沒有渡船,想要過江的話,只有藉助橫跨大江的一座座索橋。那些索橋用一條條鐵鏈連線大江兩岸,鐵鏈上釘著木板,方便踩踏。兩邊更有鏈條作為扶手,讓過橋的人可以扶住。
可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會選擇透過這些索橋過江。寧可向上或者向下,去水流較為平緩的地方乘坐渡船。
畢竟,走在百丈高空,下面是宛如怒吼一般的江水,承載著自己的只有在晃悠悠鐵鏈上的一塊塊木板……膽子不夠大的人,怕是能被嚇癱在橋上。
更不用說這裡風很大,過橋的時候,索橋常常被大風吹得搖晃不止。看起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傾覆,讓行人摔進天怒峽,屍骨無存。
反正潘龍尋到索橋過江的整個過程中,沒有看到第二個過江的人。
晃晃悠悠過了橋,潘龍正打算繼續向南,突然心中一動,拿出了一塊玉佩。
對照玉佩的紋路,和眼前的地形還真的是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