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斬釘截鐵地說,“不禁要去,還要留下爭一枚仙桃!”
“為什麼?”
“你有天賦,來得又巧,這就是你的機緣。既然有機緣,為什麼不爭上一爭?”任安民眼中精光暴起,頭髮無風自動,“該是你的好處,憑什麼要讓給別人!”
潘龍笑了:“我聽您的。”
“好!”任安民笑了,“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上綏桃山!”
這一天潘龍休息得很好,外祖父派了兩位舅舅守住他居住的小院子,不讓任何人打擾。儼然一副護犢子的架勢,將態度完全擺了出來。
潘龍在房裡也能聽到,外面不止一次有人說話甚至於爭執。但上有當今任家話事人的意見,下有任安民一系的鼎力支援,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人能把潘龍怎麼樣。
他們甚至都見不到潘龍的面。
第二天天還沒亮,任安民就帶著潘龍離開了綏山縣城,前往綏桃山。
他們並沒有步行,而是乘著坐騎。所騎乘的也不是尋常駿馬,而是背生雙翼、足下騰雲的靈獸,名曰“雲生獸”。
雲生獸看起來和高頭大馬相似,只是額頭兩側有兩支小小的短角,肩膀後面有一對白色的雙翼。
雖然有翅膀,但這靈獸卻並不是靠翅膀飛行的。潘龍和任安民分別騎上一匹之後,兩匹靈獸的腳下就騰起了五色雲彩,然後它們冉冉升起,不一會兒就升到了上百丈的空中。
潘龍兩世為人,卻還是第一次飛上天,不由得十分好奇。
他前世乘坐過飛機,可人在飛機裡面,是被密封在機艙之中的。就算能夠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也只能看到不大的範圍,更無法直接感受到外界的光和風。
就算這樣,當年他第一次乘坐飛機的時候,也十分興奮,東張西望不說,還特地買了個相機,咔嚓咔嚓拍了許多照片,全是外面的雲海。
但騎著雲生獸,則是貨真價實的“飛上天”了。
眼看著地面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饒是潘龍並沒有恐高症,也不由得在興奮之餘有些心慌,忍不住靜靜抱住了坐騎的脖子。
他知道這樣挺沒面子的,但掉下去就要粉身碎骨,由不得他不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算是鎮定下來。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忍不住笑了。
“其實也沒多高。”他自言自語,“這個高度……摔下去的話,我也未必會死啊。”
“當然不會死。”外祖父雖然在二三丈之外,但聲音卻如同在他耳邊響起一樣,“此刻我們距離地面大約也就百丈,以你的武功,摔下去最多也就重傷。但等到了綏桃山上,距離地面約莫有兩千七八百丈,到時候再摔下去,就算是老夫我,也要被活活摔死的。”
潘龍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放心吧,雲生獸足下的祥雲看似稀薄,其實異常堅固。別說你還坐在它的背上,就算你站在它旁邊,只要別被它甩開,保持在周圍一丈的範圍,你想摔都摔不下去。”
潘龍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這裡看起來危險,其實無非也就跟高空玻璃走道一樣罷了。
二人在空中趕路,腳下祥雲遮住身影,地面上的凡人便看不到他們。片刻之後東邊日出,只見紅霞金光燦爛一片,頃刻間大地山河彷彿都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薄紗,景色煞是壯美。
潘龍還在感嘆美景,任安民卻嘆道:“我一生修煉武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御氣飛行、出入青冥。結果修煉至今,還是過不去身劍合一那一關,始終只能算‘劍俠’,算不得‘劍仙’……資質這東西,真的是讓人無法可想啊!”
“仙桃對資質有效嗎?”
“當然沒用。”任安民笑了,“仙桃改善的是體質、骨骼、經脈這些有形的東西。身劍合一需要的是無形的‘悟性’、‘靈性’之類的東西。天下雖大,能夠改善那方面資質的靈藥,卻是少之又少的。”
“那總是還有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潘龍問。
任安民搖頭:“不清楚。我若是知道,早就想方設法吃上一回了。”
潘龍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那我將來如果找到這種靈藥的話,一定記得帶一份來孝敬您。”
任安民大笑:“哈哈!這種話還是等你修成真人再說吧。”
二人說著笑著,兩朵浮雲悠悠然向著遠處的高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