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把老百姓哄高興了,這錢財官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走在上京赴任的路上,王蘊生心情愉悅,路上無論誰與他打招呼都是一副和氣近人的模樣。
在高興之餘,也有一樁煩惱事在等著他。四年前,劉姨娘生了個閨女,此後,他又多納了幾房妾室提拔了幾個通房上來,所生的無一例外全是女兒。除了夫人張氏有一子外,他別無其它子嗣。
眼看二房兒子一大堆,他這房卻是女兒成群。仕途平順,卻子嗣艱難,成了他唯一的心病。
別說現在又看到對面與他同上京赴任的另一同僚,兒孫相伴,刺痛了他的心。
別人袓孫相樂,他沒有孫子,唯一的兒子還不到十歲,還是張氏嫁給他十年後才得來的寶貝兒子。
“王兄,你年輕就升為右都御史,說一句年輕有為都不為過,為何嘆氣?”兩家人找了個空地坐下閒聊等著下人們把飯做好呈上。
“唉!趙兄,看著你兒孫滿堂,我卻只有一子尚未成年,心中有些煩悶。”兩人相讓數回一同坐在草地上,下人手腳麻利地呈上棋盤、茶具,讓兩人對飲。
“難道是夫人善妒,不讓王兄多納妾室開枝散葉?”趙御史留著白鬍子,有五十多了,全賴保養的好,臉上沒有什麼褶子,顯得白白胖胖的,兼說話帶著笑,說人壞話也不顯得突兀,倒倍覺親切。
王蘊生請他先行一子,“非也,我已納了不下十餘房妾室,所出皆是女兒,我的大外孫已經五六歲了。也請了大夫相看,身體沒什麼毛病,就是生不出兒子。”
他懷疑過張氏在他身上或妾室身上做了手腳,把小廝下人什麼的全換掉,換上自己人嚴密監視後院,張氏就是手眼通天也不能瞞過他。至於張氏的那個什麼保育丸,他找大夫查驗過,確實是保胎的藥丸,孕婦吃了沒有什麼壞處,而劉氏順利地生下了一女,沒幾天翠巧病死了。沒查出什麼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以後對張氏時時保持著警惕。
妾室再有孕時,全被他單獨派人照顧,張氏被他軟禁在院中哪裡都不能去。目前看來,他自己的問題才是最大的那個。
“在我們江州有個人的情況跟你一模一樣,後來被人揭破真相,才生了兒子。”趙大人聽到他的情況不免想起在他任下縣中的許員外。許員外正妻生了兩兒子都是早夭,妾室生了幾位公子勉強養到了幾歲上也沒了,只得從族中過繼子孫。
“怎麼說?”王蘊生來了興趣。
“他呀是被人下藥了,劑量小,保證他能生,但是生不出兒子來。”趙大人下了一子。
王蘊生無心情繼續下下去,連忙問:“怎麼查出來的?何人害他?”
趙大人知他著急,看了眼四周,王蘊生會意,附耳過去,聽了後只覺心中一片冰冷。
一頓飯,兩家人吃的很盡興,又歇到日頭偏西,不是那麼曬了再次上路。王蘊生帶來的幾個心腹小廝有兩個騎著馬悄悄地離開隊伍。
兩家合一起又走了一月才到京都,後分開各自回府。
離隊的兩人也在同天趕到了京都向王蘊生彙報。
“大人,夫人的孃家我們去看過了,一切如大人所說。”王大把一路打聽到的內容如實地向他說了一遍。
張氏的孃家在雲洲是大族,她親媽在她六歲的時候去了,不久就有了後媽生了女兒,沒有兒子傍身,只能把她哥當作依靠,不敢作妖。
張氏的娘何氏還有一妹妹,嫁在江州,就是趙大人口中的許員外家族。小何氏在許家想要得到何員外家的財產才夥同丈夫共同謀害許員外的子嗣,又給許員外及他的妻妾下藥,前期不明顯,還能生子,不過都是女兒,到了後期,別說是兒子就是女兒也不一定能讓人懷得上。
這個情況還真跟他一模一樣,女兒家嫁人都有來自母親的祖傳秘方相授,助女兒鞏固在夫家的地位。
小何氏夫婦密謀成功,其丈夫在外喝醉酒的情況下同人吹大話,被人聽去,就傳到了許員外耳中,他趕緊找來老大夫替自己及整個府中妾室姨娘相看,最後一查果真是五房送來的保胎保身藥丸有問題。長吃男子可不育,女子不孕,有孕的是兒子也能變成女兒。
這就說得通,張氏的藥沒問題,在孕前吃卻是可以改變胎兒性別。之後,此女再也懷不了孕。
一個是張氏,一個是二房他都派人去查。走在路上時,聽說此地有神醫,他帶著全家人挨個做了檢查。
不只是張氏對著他一房的妻妾下藥,二房也有參與,兩種藥摻一起給她們吃,倒各自中和了一部分藥性。他至今還能有育,也是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