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拿險些拿不穩,顫抖的厲害。
“你也為我們家操勞了大半生,我們也不說別的。聽說你媽摔的有些重,你多回去照顧著,錢的方面你儘管放心。”兒媳也許是一時走火入魔,回去清醒清醒就好。
“媽,我。”
“不必說了。”白奶奶開口:“大家都冷靜幾天,等你什麼時候想好,再回家。家裡隨時歡迎你。”兒媳的野心一時半會兒是收不回來的,只有晾著她冷著她,她才會有所觸動。
當年聽到醫生說她再也不能生育時,全家人都輪番過來開導她,並說實在不行,就去國外申請一個試管嬰兒。
也怪她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兒子,做了知青,還同一個女生生了娃,回來也沒同她們兩老說上一聲。若是說了,澤蘭與她媽早被接到了家裡來。
其實最應該責怪的是自己的兒子才對,當年他不犯渾,有了老婆,嫌棄人家是村姑,就拋棄澤蘭母女。
憑良心說話,老太太對她真是好。小產那會兒,全家做什麼都小心翼翼,怕她不高興,什麼暏物思人的東西全被收了起來。哪家的婆母能做到這樣,但凡聽到兒媳不能生產的第一句話就是休妻,吵著讓兒子離婚。
但老太太不是,她強逼著全家人,好好對待她這個小產虛弱的婦人,變著法兒給她補身子。後來,她能再懷上澤惠,全賴老太太當年對她小產過後的細心照顧。
聽到丈夫在外早有一個孩子時,她當時是懵著的,老太太當著她的面,把丈夫給訓得像什麼似的,又讓他在祖宗面前跪了很久,直到求得她的原諒為止,最後還是她懇求婆母把孩子給接了回來。
但是大人是斷斷不允許的,以後大人有了任何困難可以來白家找她們。若大人實在不願意孩子離開她,她也不強求,就按婆母說的辦,去做試管嬰兒。
老太太的話沈葶苧還是聽得進去的。
在老太太的矚目下,沈葶苧收拾了行李,直接回了孃家,聽著嫂子明裡暗裡的打聽她出了什麼事,怎麼帶著東西回來了。
被她一句想要過來照顧親媽給打發了回來。嫂子撇撇嘴,扭著身子走了。
杜水蘇與白澤蘭這下可以安心地渡過在國內的最後一段時光,馬上不久,她倆就要踏上國外的旅途,以後幾年就可能與家人見不上一面。
兩人的姐妹之情在一起對付完趙澤之後,升溫了許多,不再是針尖對麥芒。
“你們倆也不要太怪她,她只是一時痰迷心竅,等她想開了就好了。”白奶奶替兒媳在兩個大孫女面前替她講好話。
“我知道的,奶奶。小時候,她對我挺好,我親媽也沒對我這麼好。只從懷上小妹到生下小妹的這麼多年,她什麼都要跟我們做對比。若是她能改過,我們一家子開開心心的,我也不說什麼,但她再妖蛾子這麼多,就小心我可不客氣了。”
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全記著呢。白澤蘭自己也有些小心思,不過這些,全在白奶奶接受她後,全部改變了。
白奶奶白爺爺是她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他們開心,她就開心。
杜水蘇點頭:“奶奶,我知道家裡突然又多了一個人,是需要適合一段時間。”
白家兩老聽到兩個孫女這麼聽話懂事,真是替自己的大兒子汗顏。都是他當年的一念之差,才造成一家子的不睦。
白爸爸無緣無故受了白奶奶兩個白眼,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也習慣了。自家媽動不動就會拿眼覷他。
白家其樂融融,日子過的飛快,轉瞬之間白澤蘭與白水蘇來到了機場,同送行的家人告辭。
尤其是杜水生這個弟弟,抱著姐姐的胳膊硬是不撒手:“姐姐,你一定要跟我寫信,告訴我過得怎麼樣,不然,我就不放你們離開。”
“只記得你蘇蘇姐姐,怎麼不跟你澤蘭姐姐我告別一聲呢?”白澤蘭取笑道。
“你長得太兇,我不敢跟你說話。”杜水生有些怕怕。記得姐姐接他來城裡玩時,第一次見這個大姐姐,被她的兇悍樣子嚇得三天睡覺閉眼就是做惡夢。
“你找打是不是。”他才是親弟,但白澤蘭總忍不住手癢,就想整整這個小子。
杜水生往姐姐身後躲去。
“好了,你嚇唬他作什麼,小心,他不認你這個姐姐。”白水蘇拉出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弟,讓他快快跟家人們站在一起,上機時間到了。
白水蘇心中全是忐忑與期待,即將踏入異國他鄉,前路全是未知。她扭頭向後面看去,家人們還在望向她們倆的身影,似乎看不見她們的身影才會罷休。
十年後,白水蘇攜著男友踏回家園,身邊還帶著一對雙胞胎兄弟。
“二姐,你可回來了,可把你們給盼回來了。”白澤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終於擺脫了小孩子的魔咒,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