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張氏在上京的路上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成天藥不離口,到了京都,更是水土不服,吃什麼吐什麼。半年下來,人瘦得脫了相,臉頰深凹,獨眼睛睜得大大的。
府上漸有流言傳出,說大夫人是害的命多了,報應到自己身上。說的人多了,有些姨娘就信以為真,成天到大夫人院中冷嘲熱諷,大夫人病得下不了床,忠心的翠巧又沒了,身邊的幾個丫頭也憊懶任由姨娘們在夫人頭上作威作福。
她的婆母王老太太偶爾想起大兒媳才過來看一看,她才得以靜一靜心。
張氏一天天地躺著等死,藥下人送來的不及時,往往送到她手上時就已經冷透了,有時又是昨天的剩藥直接端來給她喝。
“你想不想活著?”房中突然有個男聲,把張氏驚得心怒交加,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有人加害她。
張氏恨恨道:“閣下何人,為何故弄玄虛,欺我一個快死的婦人。”
“天無好生之德,你可願拜在我門下,成為我的關門弟子。”雲遊道人信步入內室,整個人一身黑,連手中的拂塵也是黑色。
王蘊生今日在官署中值班,處理案頭上的陳年舊案,郡王爺突然到訪,令他不得不起身相迎,陪著郡爺在官署中走了一遭,等再回去處理公文時,天快黑了。只好草草地結束一天的工作,乘著小轎回了家。
回到家時,家中亂成一片,管家來報,大夫人剛剛去了。
王蘊生還沒脫下官服,直接去了後院大夫人的院子,走進內室,他的母親王老夫人也在,張氏了無生息地躺在床上。
他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張氏是他當年高中進士之後,母親替他求來的媳婦。能娶張氏,是他們家高攀了。
最初成親那會兒,兩人也渡過了一段甜蜜美好的時光,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女兒。此後不知何時,兩人不再親近,變得客氣有餘了。
是他納第一個妾開始吧!
“母親,張氏的後事,就由母親來操辦。我會請二弟妹與三弟妹協助母親,芙兒那邊就派人跟她說一聲。”
張氏害了他那麼多子嗣,突然之間去了,他的心不是歡喜而是難以抑止的悲痛。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心心相印。
始終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王蘊生風光大葬張氏。女兒對他有怨,王蘊生也不解釋,任由她去。
王府大辦喪事,所有事情料理清楚之後,也是一月過後。王蘊生重新投入到政務當中,掌家之事交由他二弟的媳婦來管。
喪事期間有媒婆上門說媒,被他打了出去。說著什麼沖喜之類的鬼話,他全然不聽。
二個月後,郡王再次見他,向他探聽口風。
“王大人,府上沒有正經夫人當家是不成的。我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想要說與王大人。”郡王喊住走在前面的王蘊生,把他拉到轉角處。
王蘊生以為郡爺有什麼大事,原來是他再娶之事。“郡爺,下官髮妻剛去,再娶恐不妥。下官已發誓,此生除了髮妻之外,不再繼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