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啥事,白三梅你坐地上幹嘛?還不快起來,夠丟人的了。”劉海扶起自家的老婆。
白三梅一手指著讓孩子們進屋的姚玉簪,“大嫂罵我們娘倆豬狗不如,把得來的零食全倒了,歡歡沒得吃,就哭了起來。我又是大嫂的對手,只能哭著求饒。”
承包地的新老闆今天過來給村民們發零食的事,他剛聽說,因為打牌緊要,他又不饞那一點零食,就沒去領,就是不知道自家的媳婦去領了沒有。
他聽著自個兒媳婦的控訴,看向大嫂的眼神就變了,他上前去死死地抓住大嫂的一隻胳膊,語氣陰森:“大嫂,你怎麼能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她才多大,你多大。”
“道歉。”他命令。
姚玉簪的胳膊被他抓的生疼,直視他雙眼冷冷地道:“拜託,你能把事情搞清楚了再來質問我嗎?零食是我領的,我有權利處置它的去處,是吃還是扔都是由我說了算。倒是你一小叔子,卻抓著大嫂的胳膊,你想做什麼?”
她的逼問,讓劉海立刻鬆了抓她的手,支唔道:“大,大嫂,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們現在負債累累,你這樣揮霍,回頭讓媽知道了,又得說你,三梅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呸!”姚玉簪一手指著門外,“你們三個立刻給我從這個廳中離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叔子瞥了一眼她的身後。
劉岑因為宿醉的原因,頭一陣陣地鈍痛,關鍵是還有孩子的哭聲,擾得他難以安歇。不得已,他忍著頭痛,隨手抄起旁邊的搓衣板,走出屋外。
姚玉簪回頭就看到她老公劉岑,眼神腥紅地舉起手中的搓衣板當頭向她砸去。想到兩個孩子,在搓衣板砸向她面門時,她想以極快的速度向旁邊閃去,卻有人更快了一步,死死地抓住她的腰,讓她動不了分毫。
她頭一偏,搓衣板重重地砸向了她的右肩,當場倒地不醒人事。
劉岑覺得世界安靜了下來,他又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便丟了手中的東西,回了屋中。白一梅手與六海相視兩眼,各自齊齊地跳開兩步,拉著嚇呆了的女兒匆匆回了隔壁自個兒的房間。
“媽媽,你快醒醒。”
屋中的兩孩子時刻聽著外面的動靜,突然一聲的悶哼聲讓他們察覺到了不對靜,立刻出了屋子,只看著小叔一家匆忙離開,與他們爸爸腳步虛浮回屋的背影。
“正君,你好好地呆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喊表嬸。”十歲的劉光曜說完就跑沒影了,只留小小的女孩在屋中悲切地呼喚著自己的媽媽。
杜翠翠剛哄睡孩子,正要上桌吃飯,就看到跑得滿頭大汗的劉光曜,見著她,直拉著向外跑,“表嬸,你快去看看我媽媽,她倒在地上,流了好多的血。”
姚大同一聽飯也不吃了,讓他媽給看著孩子,跟著一道出來。
“光曜啊,你媽咋又惹你爸生氣了,你看這一次次打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姚大同問。
“我媽沒惹我爸生氣,但我爸喝醉了,就拿著搓衣板照著我媽打。”雖然沒看到,但他爸出來了。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等劉光曜到家的時候,看到他家裡外圍了好些人。還有救護車與警車站在家門外。
“這次,劉岑有點過分,把人打成這樣,啥也不管。”
“唉,沒辦法,攤上這樣的婆家只能將就著,她還有兩個孩子呢。”
“叫我說,去了外邊,就別回來了,你看,她這一回來,又出事了吧。”
都站在外面指指點點,看著裡面的人忙碌。
“讓讓,讓我們進去。”姚大同一看,事情大發了,趕緊拔開圍觀的人群,拉著老婆與小孩的手進入裡面。
他一看,好傢伙,醫生正在給他大表妹做急救呢,而他表妹夫一臉不耐煩地站在一旁,還想拿手打人,被兩個警員給制止了。
“醫生,我是他親戚,我這表妹傷哪兒,重不重。”姚大同問正在給表妹做急救的醫生。
醫生頭沒抬,沒好氣地說:“你看地上流的血,能不重嘛,這下手跟打畜生有什麼區別。”醫院很少接到這麼偏遠地方的救治電話,今天還是他從業三四年來走的第一遭。他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娃子在旁邊哭,邊上一個大人也沒有。救人要緊,他沒太細想,是誰打的急救電話。
王堅為了一起雞毛蒜皮的小事,耗費了大半個上午的時間,快正午的時候,又接到一起家暴事件,類似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處理了多少起。往往最後都演變成了一場鬧劇,白忙活一場。
今日這場,他本來不想過來,但對方說的急迫,彷彿事情刻不容緩。家暴的時候,誰不說的很嚴重,等到了現場一看,的確是很嚴重,那就把施暴之人關到警局教育兩天,被施暴方又是哭又是求地求他們放過施暴人,你說他們不是白忙活是啥。
但像現在這樣嚴重,甚至鬧到人命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看向這個比他還高一頭的中年男人,眼中除了不耐就沒有其它。
問這男人話,他什麼也不說,除了想打人外。看著他的親戚來了,他就問:“你是他傢什麼親戚?”
“地上的這位是我大表妹,他弟弟一家就在屋子裡。”姚大同老實地說。聽到表侄子說到劉海一家子的做為,他還唾罵了幾口。
聽了他的話,王堅就叫了兩個同事,隨他去隔壁問話。
姚大同與杜翠翠只能幹看著醫生救治姚玉簪,最後她被救護車給拉走。姚玉簪的孃家人都不在村裡,她哥哥早已經去了外地。所以在村中跟她最親的,還是姚大同這個遠了不知多少的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