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們的鼻子沒有問題,就被你們倆的一唱一和給騙住了。”姜濤跟其它幾人停下來啥也沒聞到,還被亡靈給戳中了身體的敏感部位,他只想哈哈大笑。戳哪兒不好,偏偏戳中了他的腋窩,頓時看向對面敵人的眼神就變了。
“我倆怎麼是騙人的?姜大叔,你抬頭看,還有紫色的花瓣呢。”杜芫不幹了。她說謊,她為什麼要說謊,對她有什麼好處。
姜濤沒理她,正在跟眼前的亡靈較勁呢。叫你戳我的腋窩,看我不刮你的腳底板。
“芫芫,不說了,他們看不見的。”沒有開啟靈師力量的人,是看不到聞不到這些的,就連亡靈也是他們在這裡呆久了,身體快不行的時候,才能見到。一般人是見不到這些的。
好吧,她杜芫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們一般計較了。
書生漸被藤蔓吞噬,卻還在向花洛道:“你是殺不死我的,我之所以等在這裡,只是想要說服你。你我都來源於一處,不同的是你選擇另一方陣營,而我卻是孤身一個。為他們效力奔波你也沒得到多少,不如我們聯手,而你守護的這些人將是我們最得力的干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花洛不為所動,她對自己的來源完全沒有想要追溯的願望。這樣一個一個世界地走著,她能領略不同的風景不同的人物也有不同的感悟。記憶的最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唸叨著做人的好處,每一世都有不同的生活面對不同的挑戰。不像她們,年年如一日般地過著,了無生趣。
書生猶不死心,“你只是一個輔助仙,她們歷劫之後自會歸位,而你呢,仍然遊歷在世間,替下一個來歷劫的人平安渡過她們的劫難。你想過你的將來嗎?為什麼你要去幫助她們,你想過每一個世界的天道為什麼會站在你這邊,主動替你安排好身份?當你有了愛恨痴嗔時,你還能冷靜地做個旁觀者嗎?遲早有一天你會淪落到與我為伍。”
他說的這些,花洛有時候吧也會思考。但她畢竟不是人類,有著複雜的情感,想不通的事她不會去想,她知自己的目的很明確,只要朝這個方向努力就好。
“我不信你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你不用費力氣來勸說我,還是先管好你自己要緊。”花洛的靈力加大,藤蔓加快吞噬的速度。
“我說過現在的你根本殺不死我,我只不過是千千萬萬個分身中的一個罷了。下個世界再見面的時候可能就是另一個我了。”書生說完就被藤蔓吞噬殆盡。
他之所以沒對花洛動真格,就是想要以最少代價拉攏花洛加入他們。就算不能,也能在花洛的心中留下一根刺。總有一次,花洛會對此產生疑惑。只要她的道心有了動搖,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花洛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室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走出地面,所過之處,濁氣盡褪,宅子原本的樣貌露了出來,原本想給杜蕪練手用的亡靈也一併被她清去。
一個存在了兩三百年的宅子,在沒有做過任何保養的情況下,風吹雨打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腐朽是必然的。
雨瀝瀝地下著,杜芫同其它人小心在走在木板地面上,害怕一不小心就可能踩空掉了下去。實在是地板上破了一個洞又一個洞,不留神不行。
在聞到香味沒多久,宅子裡突然變得安靜了,不是那種寂然的靜,而是那種可以時時聽到動物鳴叫的靜,抬頭還能從屋頂洞口看到天上高懸的半圓月亮時,他們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他們先前待著的是一個三層閣樓的房間,從上面下來,只能沿著破敗的樓梯一點點地向下走著。外面下著大雨,裡面下著小雨。
等踩到結實的地面上,眾人才鬆口氣,一下子癱在地上,任雨水沖刷著全身上下。別的地方同樣傳來歡呼聲,可能是倖存的其它人吧。
“這宅子可真夠破的,進來之前,我怎麼就沒仔細看看呢?”杜芫奧惱。要是這麼破爛的宅子她肯定不進來。
“我還是白天進來的呢,居然還向我收了門票錢,說什麼新開發的景點,就像那什麼大院,收費的那種。”說冤大頭,還是他姜濤被宰的最狠。他們三人各出了一百塊錢的門票錢,最後卻只出來了他一個。
“我也是,他想收我一百,我轉頭就走,最後給了二十,就進來了。”說話的是個年青一點的小夥子,臉上帶著鬱悶的表情,你說他就是過來旅遊的,還癱上了這事。當時就是想看看另類的風景,差點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二十?我出五百,看門的老頭才讓我進來。”居然還有比自己更慘的,姜濤稍微心理平衡了一點。不過怎麼是老頭,明明收費的是兩個年青人。
“啊,還出錢?不是被主人邀請進來的嗎?”杜芫又想到了那晚上吃的東西,胃裡開始鬧騰。
衛善仁沒說話,他能說他們一人是出了一千塊錢才被惡靈們放進來的嗎?當然不能。不過,那些錢是紙錢,多與少沒多大幹系。
雨水衝去了他們身上的晦氣,讓幾人感覺身體好上了不少,人也有力氣了。
天亮臨分別前,衛善仁給杜芫留了一個自己的聯絡方式。“小姑娘拿好,有緣下次見。”
“知道了,衛叔。”杜芫收起紙條。她手機什麼的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她現在身上揹著的是花洛給她的揹包,裡了除了衣服吃食還有紙筆,但就是沒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