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身邊的王婆子是個能惹事的主,簡單的事到了她嘴裡就成了大事。若是天天都是這些事來煩她,那她還怎麼休息。
“夫人,說的是。只是這丫頭一力說自己是秦姨娘,而秦姨娘今個早我瞧著,分外安靜許多。你說她倆會不會同時......”
秦姨娘出生沒落的大家,一身的禮儀規範叫人挑不出什麼錯。魏氏自認為對後院裡的姨娘們瞭如指掌,也被今天的事給弄得有些糊塗。
秦姨娘來請安頻頻出錯,她看似不留意姨娘們的動作,其實私底下就把她們動作給瞧得一清二楚,來觀察她們心情是好是壞,還是有隱藏納奸之事。
“怪力亂神之事可不要信口胡說。”嘴上這樣說著,魏氏心中已經聽信僕人的話七分。
柳絮正在等柳嬸子回來,同柳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娘,柳枝兒家裡還好吧?”
“挺好的,她哥哥又給她添了個侄兒。”柳枝兒一家與她家並不在一個田莊上,因是親戚,會格外留意些他們的訊息。
“那就好。”最近的柳枝兒怪怪的,讓柳絮以為她家裡出了什麼事,又不好同她開口,所以做事心不在焉。
“不得了,不得了。柳丫被夫人給關入柴房裡了。”柳嬸子一進屋就嚷嚷開,早上同夫人院裡的人好說歹說,就是不讓進。向人打聽,柳枝兒被關入了柴房。
“堂姐她到底怎麼了,柳嬸子你仔細說說。”說實在的,柳絮到現在還沒弄清狀況,她堂姐柳枝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姐姐,喝口水再慢慢跟我們說說。”柳母給她倒了杯水。
柳嬸子一抹嘴道:“柳丫兒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淨說胡話。說自己是秦姨娘,被王婆子給帶到了夫人院中,夫人直接把她發落到柴房去了。”
“這可怎麼辦?這個柳丫淨給絮兒添麻煩。”柳母來了幾天,也多少看出柳枝兒的心思來。動不動就發小脾氣,絮兒心大,事過去就過去了,從不對她這個堂姐留個心眼。
柳絮一聽還得了,她堂姐心高氣傲,被關在柴房還不得鬧死鬧活。“我要去同夫人說說,把堂姐給放出來。”
“哪裡也不許去,你還在坐月子呢。”柳母強硬道。她自己沒條件坐好月子,女兒有條件就要好好坐。
“堂姐萬一有個啥事,我們怎麼跟大伯家交待?”柳絮的思維很簡單,堂姐有難,她就去救。畢竟是一家人不是,她有難,相信堂姐一定也會來救她。
“這也是柳枝兒自己命不好,上杆子討打。好好的人,說瘋就瘋了。”柳嬸子來府裡的時間比柳絮長多了,知道員外府上的規矩。後院就是夫人的天下,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們只有聽從的份,沒有反駁的份。
柳絮自己出不去屋,只能乾著急,“那怎麼辦,我們也不認識什麼阿婆。若是有,可以給枝兒姐姐看看。”她們所在的田莊上原是有個阿婆,農閒時節,還會給人驅邪。現在阿婆沒了,她不知道該找誰。
柳嬸子也在琢磨,手無意識地在袖口裡掏著東西,突然摸到了一光滑柔軟之物,拿出來一看,是個錦帛荷包。
“這是什麼?柳嬸子你自己做的,好精緻。”柳絮看著上面的圖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瞬間,她像是進入了個奇妙的世界。但也只有一瞬的時間,如眼花那樣,眨眼間幻象全無。
柳嬸子仔細回想這個荷包是何處所得,最後在記憶的深處找到了印記。“是位仙長所贈,她說有難,就拿這個東西去城外的浮雲觀找她。”
“浮雲觀,沒聽說過。”柳絮隨著馬員外也出過幾次府,去過幾個地方,但從沒聽說過有個浮雲觀。夫人常去的雲遊觀她倒是知道那麼一點。
“既然仙長讓你拿著東西過去找她,一定是算到我們有難。柳嬸子,你替我走一躺,去請這位仙長過府一敘。”直覺讓柳絮認為這位從末謀面的仙長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好。”柳嬸子答應下來,直接收拾了東西出府,向人打聽浮雲觀的地址。
花洛暫居離城不遠處的浮雲觀,每日裡除了參悟打坐,不理世事。除非她的被守護人有了重大危險,她不得不出面解決。
因著她在浮雲觀,給浮雲觀也來了些微妙的改變。先是有人來觀中祈願,只要是不太過分的願望,基本都會實現。
“哎,我跟你們說,這個道觀很靈的。我家的那口子在外面做貨郎,常年東南西北的跑,我這心啊常常提著,就怕有個萬一。上個月中,不知道咋回事,我這眼皮一陣陣地跳,剛好我離觀中不遠,就想著進來拜一拜,求娘娘保佑我家的那口子平安到家。嘿,你們猜後來怎麼著?”一大娘繪聲繪色地給眾人講自己經歷的事。
“快說,不要賣關子了。”
“拜完後,我的眼皮也不跳了。最後,我那口子晚了半個月才到家,我一問,原來是在路上擔擱了。又問他為啥擔擱了,他說遇著黑匪了。聽了之後,就把我嚇得半天喘不上氣。我問他是咋脫身的,你們猜他是咋說的。”大娘說著又神神秘秘起來。
“哎呀,你倒是說完整啊,不要說一半停一半,再這樣,我們可就不聽了。”
柳嬸子也豎著耳朵等下文。
被人圍攏,時刻被人關注的感覺讓大娘很是滿意,“他說那晚天氣黑,他睡得早。有人趁夜摸到他房中,想宰他這隻肥羊。他全身捆著繩子被人搖醒,財物都落入了這夥人手裡,他們還想把他給賣給地主家做苦工。正當他們走在林子裡,一陣大風嘩嘩響起,一夥人被吹得沒影了,我家那口子的貨財東西都留在了原地。事後一打聽,那夥人都去了一個地方。”
“哪個地方?”
“最近縣城裡發生的事,你們沒聽說過?”大娘反問。
“發生啥事了,俺啥也沒聽說過。”
柳嬸子也想知道究竟人去哪兒,這裡的道觀真有她講的那麼靈。
“要說發生了啥事,我只知道一件,就那是有一夥人不知道從哪裡衝出出現在衙門口,手裡亮著大刀,被老大人給收在了牢中,正等候發落呢。”這人說完,捂著嘴道:“該不會他們就是你提起的那夥人吧?”
“正是,正是。就是他們。”我家那口子特意回來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