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貼在許逸身上的符紙起了作用,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露地傳了過來。
現在,家中只有他們兩人,許父許天河正在公司裡同幾個兄弟打擂臺,各持已見,不肯退讓。
許家公司是傳統性生產企業,主做代加工,有一個與國外接軌的流水線工廠,對接的都是歐美的大單。現在國外業務縮減,公司的營利極劇減少,公司的高層建議轉型成跨行業綜合性企業。
許天河同意轉型方案,但許父與許家的幾個弟弟都不同意。公司沒有自己的技術研發部門,一切靠外部技術輸送。繼續做代加廠,什麼都不需要考慮,只管成品問題即可。國內資源足又廉價,那些外商想要降低成本,必須選擇國內的工廠進行生產,以提高利潤。
關鍵是,為了搶奪國外市場的訂單,同行業競爭激烈。像他們這種老牌的代加工廠,基本處於破產的邊緣,新生的代工廠又層出不窮,而且引進的機械比他們更加先進,成本更低。公司再不尋求出路,只有死路一條。
許天河作為總經理,對公司的未來前景感到極為憂愁,急的頭髮大把大把地掉,為了這事,已經同父親兄弟爭論了一週,始終無法取得他們的同意與信任。
作為許家的對頭,劉家的公司正在極速擴張,吞併許家的產業。
許成業,是許父的私生子之一,卻是劉家的女婿,是阻撓許天河決策的重要人物。很多時候,許父聽取許成業的意見大於許天河。
許成業有能力,有手腕。大學畢業即進公司,從一名小小的業務員做起,現在已經是業務部門的骨幹。
業務部門又是公司裡的先頭部門,他們成績的好壞,會直接影響公司裡的重大決策。
業務部門裡的所有人員已被許成業悄悄地換成了自己人。
可以說,許成業扼住了公司的命脈。想讓它活,便活,想讓它死,便死。
散會之後,許天河叫住許成業。
“許成業,你非要把爺爺一手創立下來的許氏企業搗毀不可嗎?”
許成業不置可否:“總經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一個小小部門的主管,董事長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其它的我無法做主。”
“你。若不是你在背後攛掇著爸,爸能聽不進我的話嗎?”許天河氣的不行,幾乎失去了理智,拿起桌上的瓷水杯向許成業的頭上砸去,許成業不閃不避,一下子砸了個結實。
去而復返的許父,想起還有事要交待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許天河,成業若有一點事情,你這個總經理也甭想當了,我會親手送你進監獄。”許父心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許成業,趕緊讓秘書打電話急救。
許天河的頭腦稍微清醒,看著地上被自己砸的滿臉血水的私生子弟弟,只覺得心中暢快不少。他早就想這麼做了,憑什麼這幾個私生子盜用公司的機密,挪用公款的事,爸全賴在他頭上,怪他管教不利。
許天河冷眼看著幾人的惺惺作態,不發表一言。
許成業受傷,昏迷不醒,許家上下亂了套。面對許老父的咆哮聲,許天河沉默不語,既不解釋也不關心,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家裡人裡裡外外地忙活。
包括他親媽,還親手做了一些營養補品送去給那個私子生賠罪。親弟一副小弟的做派,居然去親近一個私子生,讓他寒心。
葉菡香從來都是識情知趣的,不參和這些事,倒讓許天河有些許安慰。
公司裡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許天河決定另立門戶。
許成業躺在醫院vip病房裡,吃著老婆親手喂的荔枝,逍遙自在。
“老公,你真厲害,一舉就把許天河給踢出了局外。”劉曉雯恭維著自己的老公。兩人一個私生子,一個私生女,剛好絕配。許老父還不知道他已經結婚,而且結婚的物件是對頭家的私生女。
許成業得意地親了漂亮老婆的嘴唇一下,“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誰。我不只要得到許家,還要得到劉家,到時候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劉家的大小姐,我讓她給你當保姆,天天伺候你,給你出氣。”
“哇!老公你對我太好了。”劉曉雯倒在老公懷裡,心理極為滿足與得意。劉家大小姐劉涼月,平時沒事的時候,就領著她那些姐妹們上門欺負她們母女,她做夢都想折磨這個妹妹。出生好,婚生子有什麼用,她有個好老公,劉涼月擁有的一切,以後全是她的。
許成業的原計劃是慢慢架空許天河,誰知卻那麼巧,許天河氣性那麼大。許成業眼角餘光瞥到了許父站在門口,才不閃不避地被砸了個正著,事後還同許父說了一堆許天河的好話。
許天河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要讓他嚐嚐被欺騙驅趕的滋味。畢竟,他上輩子如此信賴許天河,把他當親人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