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指揮中心穹頂時，鄔凌的戰術眼鏡將三十塊全息屏懸停在作戰沙盤上方。
他屈指劃過某個閃爍紅點的座標，奈米機器人傳回的生物電流資料立刻在視網膜上鋪展開——張記者在三小時前接觸過三種不同制式的衛星終端。
“他連磨咖啡豆的時間都在上傳資料。”鄔凌用軍靴尖輕踢控制檯，三維建模裡的環城高架突然裂解成無數畫素點。
當燃燒路障的化學殘留與電磁脈衝波形圖重合的剎那，他伸手捏碎了懸浮在空中的虛擬沙粒。
盛瑤的腳步聲伴著茉莉香從走廊飄進來，戰術記錄儀的紅光在她鎖骨處烙下細小的光斑。
“十二家外媒同時刊登了‘軍事指揮系統漏洞’專題。”她把冰美式放在全息屏邊緣，杯壁凝結的水珠正巧滴落在標註“張明遠”的電子檔案上，“你猜頭條配圖是什麼？”
鄔凌頭也不抬地滑動著戰地醫院的監控錄影，直到畫面定格在張記者西裝口袋露出的半截加密隨身碟：“前天我故意摔在他腳邊的鋼筆。”
“《東方軍事專家當眾失態》——他們把你彎腰撿筆的畫面做了動態模糊處理。”盛瑤的指甲劃過全息屏，十指在資料流裡攪出細小的漩渦，“現在連食堂阿姨都在議論指揮權危機。”
金屬門突然被電磁鎖釦死的嗡鳴聲打斷了對話。
王部長攥著還在冒熱氣的紙質檔案闖進來，領帶歪斜地掛在戰術背心上：“北美司令部要求我們開放量子通訊頻段驗證系統安全性！”
“給他們看三號預案的假節點。”鄔凌從軍裝內袋抽出一枚琥珀色晶片，當晶片接觸全息屏的瞬間，整個環城防禦系統的拓撲圖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的結構，“記得開啟七號加密通道的蜜罐程式。”
盛瑤望著王部長匆匆離去的背影，戰術手套突然被攥出細密的褶皺。
她轉身時戰術腰帶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體正沿著張記者證件照上的笑容蜿蜒而下：“我去找李顧問談談，他當年帶過新聞司培訓班……”
“他辦公室的智慧窗簾已經三天沒拉開過。”鄔凌突然抓住她手腕，指腹精準按在橈動脈的搏動點，“三小時前你的生物特徵識別碼被列入了十七個安保系統的黑名單。”
女記者睫毛輕顫著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戰術記錄儀的紅光突然轉為刺目的警告色。
她反手將某個金屬貼片拍在鄔凌掌心，冰涼的觸感裡裹著未消散的體溫：“這是從韓將軍副官那裡拿到的招待所門禁記錄。”
全息屏忽然爆出刺目的紅光，張記者的行程軌跡正在與某個加密訊號源重疊。
鄔凌突然扯開軍裝第二顆紐扣，微型反應堆的藍光照亮了戰術地圖上某個閃爍的座標：“他今晚要去銷燬城西資料中繼站。”
當奈米無人機群從通風口傾巢而出時，盛瑤正把髮絲間的訊號增強器調整到毫米波頻段。
她望著全息屏上開始跳動的倒計時，突然將****插進控制檯縫隙：“給我三分鐘黑進市政監控系統。”
“你該去參加外媒的圓桌論壇。”鄔凌的聲音混著資料流沖刷控制檯的嗡鳴，“七點二十三分，伊凡的私人飛機會在第三跑道迫降。”
盛瑤戰術靴的金屬扣在地面擦出火星，轉身時馬尾辮掃過冒著焦糊味的全息屏：“如果採訪不到李顧問，我就去堵他夫人的美容顧問……”
她未盡的話語被突然啟動的電磁屏障截斷在走廊。
鄔凌望著戰術地圖上開始移動的紅點，突然將某個加密頻段的金鑰傳送給韓將軍。
當城西中繼站的立體投影開始坍縮時，他軍裝袖口的奈米銀線正將張記者的生物識別資訊同步給所有警衛機器人。
月光爬上資料中繼站冷卻塔時，張記者正用左手小指叩擊著安全門的指紋鎖。
當第三聲斐波那契節奏的叩擊聲響起，他西裝內襯的微型EMP裝置突然開始發燙——鄔凌提前啟用的電磁陷阱正在吞噬所有加密訊號。
“你的備忘錄缺了最關鍵引數。”鄔凌的聲音突然從通風管道傳來，戰術目鏡的夜視模式將對方額角的冷汗照得纖毫畢現，“環城高架的燃燒路障需要鋇元素做催化劑，而三天前的暴雨把城南化工廠的庫存衝進了下水道。”
張記者轉身時撞翻了手提箱，散落的紙質檔案突然自燃成藍色火團。
他後退著摸向警報器的右手突然僵在半空——十七個奈米無人機正用鐳射瞄準器在他胸前織出血色光網。
“感謝你幫忙測試新式防火牆。”鄔凌從陰影裡丟擲一支鋼筆，落地的金屬脆響驚飛了簷角的夜梟，“下次記得換掉帶軍徽暗紋的加密隨身碟。”
當警衛機器人的電磁手銬扣住張記者腳踝時，鄔凌的虹膜計算機正將偽造的指揮系統漏洞報告推送全球。
他望著戰術地圖上開始消退的輿論紅潮，突然注意到某個加密通訊頻段殘留的異常波動——李顧問辦公室的智慧窗簾縫隙裡，有半張被撕碎的戰術地圖正飄落在廢紙簍邊緣。
月光在碎紙邊緣鍍上一層銀霜時，鄔凌的戰術手套正捏著半張標註“黑水港“的座標圖。
他剛要調取李顧問辦公室的監控記錄，加密頻道突然跳出韓將軍的量子簽名——兩份標註著不同時間戳的武器採購清單正從資料洪流中浮出水面。
“城南化工廠的鋇元素採購單。“鄔凌用戰術筆尖戳了戳全息投影裡泛黃的電子印章，“和三天前暴雨沖走的庫存量差了三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