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溪的傾訴連綿不絕,漸漸從呢喃變成了夢囈,邏輯混亂,吐字不清,抽泣哽咽。
但雪宴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根本沒有理睬這個滿清傷懷的女生,走的那麼絕然,連頭都沒回一次。
此後的五年,白小溪每每想到這一幕,她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遭受的所有恥辱,都不及那一天來的多。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把自己折磨得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她恨透了雪宴。
白小溪曾一度認為自己的傷心和痛不欲生,都是雪宴給她,怨恨的種子在她心裡瘋狂生長。
但等白小溪漸漸長大了,她開始正視這段經歷,雖不能釋懷,卻也能夠理性看待。
原來在當年那段恩怨中,自己因為迷戀成痴,深陷而不能自拔,她才是最可悲的那個人。
而雪宴和海遙只能說比較倒黴,就算沒有白小溪的告密,以國內的傳統社會觀念,早戀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哪裡能討得到好?
溫柔婉約的鋼琴曲緩緩的流淌,《愛之夢》深情的旋律深深打動著茶樓裡的每一位聽者。
“看到我,是不是特倒胃口?”白小溪擺弄著纖巧的指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都是同學一場,沒必要矯情。”雪宴淡淡地說道。
他不知道白小曦心裡怎麼想,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白小溪哀怨地幽幽一笑,“我活到這麼大,做過兩件最沒有尊嚴的事情,全是拜你所賜,我覺得為了咱們多年的同學情誼,你欠我一個道歉。”
“你白大小姐是天之驕女,說這話讓我情何以堪?”雪宴自顧喝著茶。
白小溪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摸起茶杯,用纖白的尾指挑起一片翠綠的茶葉,怔怔地望著那片葉子,有些惆悵地說,“17歲的那年,你把我從教室拉出去,我在操場上對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狼狽?”
雪宴隨口說,“青春期嘛,大家都是要過來的。”
白小溪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嗔道,“還有那次排位賽,竟然輸得那麼慘,想想就讓人火大。”
“過去的事都不說了吧。”雪宴開門見山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兒?”
白小溪深深地一笑,“邀請你加入公會。”
“誰的公會?”雪宴有些意外,這白小溪難道不知道,他已經上了16強公會的黑名單嗎?
白小溪說,“這是我自己的公會,就是不知道老同學肯不肯賞臉。”
雪宴奇怪道,“如果我沒記錯,鑽石段位才能創立公會吧?”
“我就是從鑽石段位上掉下來的呀。”白小溪嘆了口氣,這才將自己的經歷娓娓道來。
原來自從上次那場慘敗的排位賽之後,白小溪的運氣變得好了起來,很快就升到了白銀段位,進入了排名第一的神之領域公社。
此後雖然也時常經歷失敗,但藉著公社的威懾力,輸也不會輸的太慘,再加上公會中有經驗的老手帶著,一天十幾場排位賽打下來,都是勝多負少,兩個月便已經升到鑽石段位。
“後來呢?”
白小溪苦笑,“後來得罪了魔方,我就被踢出公社了,沒有任何一個公社敢收留我,於是我自己創了一個公社,然後就一直輸一直輸,連跟我一起組隊的隊友都故意坑我,最後就掉到白銀了,一點活路都不給,然後我就聽說了你的事,咱們也算同病相憐,同仇敵愾吧。”
雖然白小溪只是大概說了一下這麼個情況,雪宴卻能夠察覺到,這裡面的波折並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噙著桀驁的笑容,他站起身來,用手撐著桌子,身體向白小溪傾斜過去,“你丟的場子,我幫你找回來,戰令聯賽,我們一起封神。”
白小溪明媚姣好的面容,也露出一抹笑容,如同深夜中綻放的妖嬈彼岸花,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