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相當明白!”某人點頭如搗蒜,態度很是誠懇。
他深撥出一口氣,牽了她的手,眼神示意接待人員跟上,遂是往預定好的別墅酒店出發。
六月份的芬蘭,溫度適中,不會寒冷,卻也不能看見冰雪和極光。若是想要旅行的人們,定會心生遺憾。
不過,安祈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這裡的景緻。
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他帶著她來到一片森林,熟練的找到一處人際罕至的地方,只見臨近懸崖的位置,隱隱豎著一根粗糙的鐵牌,上面並沒有字跡,所以看不出是什麼。
安祈凝視著那歷時悠久的鐵牌,深邃的眼眸裡隱隱有淚花閃現,卻是不言不語,猶自沉浸在當年的不堪回憶裡......
三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未成年的懵懂少年,母親是華夏人,卻不知緣何流落D國,成為一名歌女,俗稱清倌兒。
母子倆相依為命,租住在一間不到30坪的小房子裡。父不詳,也從不見母親提起,所以他也不多問。
雖然母親的職業並不光鮮,卻是個知書達理的溫柔女人,顯見在華夏也是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
她把他教育的很好,沒有因為貧窮而影響他的學業,日子本就這樣平淡的過著......
直到有一天,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盯上他們母子,無所不用其及的毀壞他們的一切。
最終,母親帶著他離開那裡,從此開始了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活。
從那以後,不斷有人阻撓他們,甚至開始動用武力,追趕驅逐,像是為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惡趣味。
他隱約覺得,這一切與那未曾謀面的父親有關,只可惜,母親仍是隻字不提,只知護著他逃亡,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
終是有一天出事了。
因著追趕,他們躲進了這片森林,卻因為大雪覆蓋,不能看清路況,母親失足掉下懸崖,甚至來不及留下隻言片語,只留他一人,苟活於世。
猶記得當年,他在母親跌落的地方待了一整天,終是找到一塊鐵牌,做了簡易的記號。
然後渾渾噩噩的離開,走到幾公里外的大道後,終於體力不支,暈倒在地。
幸而被當時失婚後,正在芬蘭旅行的寧夕救起,當他幾天後再度睜開眼,只看見那驚人美麗的女子,猶自輕撫著腹部,對著仍是胚胎的寧少喃喃低語......
這是他人生裡唯一得見的璀璨光芒!
從那一秒,他已然決定:他會守護眼前的女子,和她的孩子,至死不渝!
幾天後,他嘗試去懸崖下找尋母親的遺體,卻遍無所獲。
漸漸的,也就放棄了尋找,心裡卻隱隱期待:母親能吉人自有天相,因禍得福。
如他這般......遇見她,遇見生命裡的那一束陽光!
寧夕看著眼眶微紅的男人,遂輕輕擁抱他,依偎到他懷裡,27年前那次偶遇,她記憶尤深。
當時的他,傷痕累累,整個人沒有活下去的意願,醫護人員費了一番周折才救治成功。
一張俊逸的臉龐看的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