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白心想:“這些人都未在大會之列,原因不外乎為二,要麼是門派格局不夠,未受邀約,要麼就是悍惡狹隘,其他人不屑與之為伍,若是第一種,鬥武取勝,也無甚關係,就怕是第二種,自己雖偶然習的精妙劍術,然心法修習時日尚短,體內真氣尚不能運用自如,若是他們群起而攻之,自保是夠了,可秋姑娘...”他轉頭去瞧,只見秋影安嘴角微斜,臉上盡是得意之色,他心道:“這秋姑娘未免對我的劍術太有信心了。”
突然,下屬一人伏在那人耳邊言語幾聲,那人劍眉立蹙,道:“你小子還想騙人,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顏慕白輕嘆口氣道:“如此也好,我跟你去見你們掌門一面,當面向他解釋清楚,只是這位姑娘與此事無關,幾位可否通融,放她離去。”
人群之中,下屬一人上前一步道:“這姑娘剛剛喊你大哥,想必你們關係定然非比尋常,我們正好將二位一齊請走,到時你就算不想也必得將七麓訣乖乖演示給我們瞧。”
眾人都道;“正是,不能放她,一齊走吧。”
為首那人冷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道:“你們兩個都且瞧瞧那袖箭。”
顏慕白和秋影安順著他的手勢轉頭去瞧,只見袖箭飛過的潔白窗紙上墨黑一片,心中俱是一驚。
為首那人又說道:“我們十幾個兄弟,人人手中皆有數枚此箭,而你們兩人卻只有一把劍,可以擋的了我們多少毒水?”
顏慕白一聽,心知他所言非虛,沉思片刻道:“我們二人跟你們走。”
秋影安臉色似是乍現驚惶,急道:“顏大哥。”
顏慕白小聲說道:“先應了他們,再見機行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秋影安心頭一暖,笑笑道:“我相信你。”
為首那人大喊了一聲“且慢!”
向前幾步道:“只是你的七麓訣我們也不知真假,為了我們的安全,只好委屈將你綁起來,希望顏少俠別介意,等到了我們青蜂寨,自然會鬆開二位。”
顏慕白點點頭,乖乖將兵器交了出去。
等出了城,城外還有同伴接應,停有良馬數匹。
顏慕白心想:“這些人確實是有備而來,來者甚眾,分頭行動,今日我們二人怕是很難脫身了,這一路上得趕緊想個好的計策才對。”
領隊那人道:“小子,別想歪心思,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顏慕白環顧四周,為難地說道:“本來貴派寨主有請,我們當然樂意成行,不過出門太急,未來的及與執劍山莊打聲招呼,不若繞行一段路,容我跟山莊打聲招呼可好?”
那人一聽,臉色一緊,心想:“我們公然於鬧市截人,也算是將執劍山莊給得罪了個乾淨,這小子是在提醒我,眼前尚有退路。”他眼中一抹猶疑一閃而過,“既然出了這個頭,無論如何,必得從這小子身上探的劍招,哪怕冒著寨中幾十餘名兄弟大禍領頭的風險,我們若是不做,這江湖中他人也會下手,與其後發制人不如先行下手。”
他驀地點了點頭,對著顏慕白道:“無妨,待你為我們寨主演示了這劍招,我們當然會放你離去,青蜂寨不遠,不必如此麻煩。”說完,他抬手對著一下屬道:“將你的馬給他們二人共乘一騎,你另尋馬騎。”
那人一聽,嗖的一聲,躍馬爾下,將馬匹牽到了二人跟前,等二人落定,又將馬韁繩送到了領隊那人手中,領隊吆喝一聲,眾人向西縱馬馳去
行到傍晚時分,來到一座峽谷處,向內緩行數里,豁然開朗,一座不大的寨子躍然眼前。眾人齊聲勒馬,飛身跳下。
領隊之人說道:“小子,到了!”
顏慕白定睛一瞧,只見面前齊刷刷站出幾十人,俱是一般無二的奇裝打扮,人群最後有大約幾十上百人,卻是百姓裝扮,見到有人被綁而來,也不怯場,打鬧玩笑,各司其職,彷彿司空見慣一般。人
群最前,為首那人頭戴氈帽,反覆搓著兩隻手,一雙眼珠,精光閃閃,應該就是那領隊說的寨主,“這人肥頭大耳,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好手,學什麼劍法,不若學些投藥施毒之技,更為便已。”突然心口一動,“他們可不就擅長投毒,不然我二人也不會在此了。”
“歡迎,歡迎,青蜂寨歡迎二位朋友!我乃遊俠範瀟,攜全寨上下兄弟在此恭候多時。”
顏慕白心道:“這人真是好笑,明明是將我二人綁來的,卻非要裝作快意恩仇、瀟灑隨性的模樣,真真是讓人討厭!”
他飛身下馬,又伸出被綁住的雙手將秋影安接了下來,這才轉身對著範瀟道:“範寨主就是如此歡迎朋友的?”說著,將捆綁的雙手向前推了推。
那範瀟人看似蠢笨,卻機靈的很,連忙對那領隊說道:“傅淵,快將二人鬆綁。”
領隊那人愕然道:“寨主,這就放了?”
範瀟上前一步,搶先鬆綁,“是,都放了。”
顏慕白一時之間卻也分辨不出此人善惡,當下輕輕道了聲:“多謝!”範瀟身子一側,對著二人道:“屋內備了酒席,天氣凜冷,請入內一敘。”
待的眾人魚貫而入,一一落座,範瀟攜酒站起道:“顏少俠,初次相見,在下很想跟顏公子你交個朋友,這才冒昧讓手下將二人請來,還請見諒!”
顏慕白啞然失笑道:“好說好說,我二人確實是被貴寨‘請來’的。”他嘴角輕微歪斜,特意咬中了這個‘請’字,心想:“你行事如此決厲,如今卻又做這遮掩,不就是想讓我將七麓訣乖乖送上嗎?你若是硬搶,倒也不失武林中人肝膽輪囷的本色,如今卻作這假仁假義,也不怕倒人胃口。”他目光淡淡平視前方,表情自如,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