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六聽完,先是驚懼,一是隻因她知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一個可以至整個王府於死地的秘密!
昭國的守護神是白虎,因輔皇上開國的祭司大人是白虎化身,祭司大人不慕名利,但在戰場上顯神力助力皇上征戰,向眾人說皇上乃是天命之子贏得民心,是為開國第一功臣。皇上為犒勞其功德,體現尊重,便下令禁止獵殺白虎。
王妃如此做,儘管說是精怪,但保不定是白虎神仙呢?殺得非普通白虎,並且事實上,王妃讓人殺了白虎,王爺亦是縱犯,逃不掉的,這罪名可是要株連九族。現如今,王爺囚著少爺,是在欺君罔上!
皇族自是高貴無比,榮華盡享,比常人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心腸手段也是比常人狠厲不知多少倍。
那王妃事先知道了是白虎,還敢痛下殺手,當真是膽大。但她膽大也不是沒有理由。她背後是僅此於皇族的家族,梁家。梁家亦是開國的功臣,功勞僅次於祭司。開國後,眾多當時追隨皇上的人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但梁家功高卻安安穩穩的,沒被皇帝動。幾百年來的家族經歷朝代的洗禮長盛不衰,這不用展露,眾人都知道其有資本。那王妃的膽便是從小慣出來的,生為長女,顯赫的家室便是她行兇後逃避罪責最好的盾。
“呵,你看我現在這樣,我真的覺得是罪有應得。不是我,夫人也不會這般慘。我不該去向王妃告密的,我該死。”落景苦笑了一下。
“小六,你日後就去主院住吧,全心照顧少爺。”落景看著蘇六突然道。
蘇六,什麼都不出彩,這就是她當初選她的原因,相處下來,她可以感覺到蘇六的良善。她是不可能將少爺給枝落照顧的,枝落來落梨園時間雖比蘇六久,但落景心裡清楚得很,枝落心中想著就是攀龍附鳳,根本就沒這心思。
今天王妃找她後,她總有種預感,她活不久了,她現下只能把少爺給蘇六照顧,枝落那是靠不得,日後只能剩小六與少爺相互扶持了,而且,少爺也已十七了,稍微富貴點人家的少爺,都會配一個貼身侍女。
“好。”蘇六想起那纖弱的身影,明明未經多少人事卻強裝老練,心中又泛起憐惜,鬼使神差地應了。
延春園主房中,偌大的屋子裡只有梁淑怡一人,身著輕紗薄縷,好不妖嬈。在銅鏡前細細端詳自己的容顏後。她慢慢地走到床邊,掠開床簾,只見裡面懶懶地躺著一個男人,身著黑袍,臉在一片陰影之下。
梁淑怡用手探入黑袍內,吐氣如蘭。
“大人。”
“嗯?我昨日看見的那個女的,就是一直在負責我侄子的主管嗎?”
“是的,大人。”
“問出點什麼來了嗎?”
“哼,那賤婢嘴巴硬得狠,狼心狗肺的東西,不知朝霧那女人給了她什麼好處,每年我問她,但那賤婢關於朝玉里的事一個字都不肯吐露。”梁淑怡嘴上狠道,手下動作卻是輕柔的。
“呵。”男人輕笑一聲,抬手止住梁淑怡的動作,坐起身來。
梁淑怡心中不快,但面上還是笑著,被拒絕的手又重新的探入再次被男子止住。
“我要你辦的事,你沒辦好,嗯?”
“大人~”梁淑怡嬌滴滴地喊著夾雜著幾絲恐慌。
“太噁心了,你在我眼中就是個四十歲老女人模樣。”男人嫌惡道,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隨意地甩到地上,梁淑怡立馬過去撿起來,不見平日的端莊貴氣。
梁淑怡開了小瓶坐到梳妝檯前,一隻噁心的狀似蟑螂的黑色爬蟲從瓶口爬到梁淑怡手上,兩條長長的觸角輕搖著。
梁淑怡如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將爬蟲送到自己的臉上,爬蟲在她的臉上走走停停,梁淑怡捏緊了拳,指甲陷入肉裡,忍耐著臉上傳來的刺痛燒灼感。
銅鏡中她的樣貌變化著,隨著爬蟲的走停,一下是先前白皙細膩的年輕嬌顏,一下又是眾多溝壑的垂暮老婦。
後爬蟲慢慢地進了嘴裡,梁淑怡馬上倒地翻滾,慘叫呻吟,男人在床上冷眼看著。
過了好一會,梁淑怡將爬蟲吐出,只覺身上的精力似乎又充沛了幾分,而被吐出的爬蟲渾身粘膩,四腳朝天,掙扎幾下,後失了生氣。
梁淑怡忙坐在梳妝檯前看自己的臉,比之前更瑩潤了幾分,心下歡喜,轉頭往床上看,已是沒了那人的蹤影,也沒管,清清嗓子叫來在外候著的春柳進來服侍她。
不待梁淑怡吩咐,春柳便自覺的掏出帕子將地上的爬蟲撿了起來,開啟一個玉盒子,只見裡面也有幾隻爬蟲的屍體,將手中的爬蟲放了進去。
“餘道長回王城了嗎?”梁淑怡邊在鏡中觀賞自己便問道。
“豐侍衛說,還未。”春柳捏著帕子一角,站在一旁答道。
“餘道長怎麼兩年了都不回,請他也無用?”
“那邊沒有回覆。”
“罷了。”
梁淑怡盼著餘道長回來,只是想看看這蟲,究竟是什麼來頭。
她怎會甘心被他人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