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堯的辦公室。
王東來坐在單人沙發上面,神情放鬆,絲毫沒有半點普通教授應該會有的拘謹。
“徐叔,白頭鷹從佈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來,透過美元、軍隊和他們所奉行的價值觀來收割全世界的財富和人才,來供養自身,這一點應該沒有問題吧?”
徐松堯就算是再不懂政治,也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所以點頭之後,便等著王東來繼續講解。
“白頭鷹依靠自身的影響力和國力支撐的貨幣以貿易逆差的方式為全世界提供流動性,讓他們的貨幣在全世界流動,我們可以把這批貨幣當成是魚苗,小羊羔。”
“然後白頭鷹依靠強大的軍事實力和國際影響力,人為的製造地區衝突和危機,這個危機可以是很多形式,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使特定國家的資產價格大幅度波動,本幣劇烈貶值。白頭鷹從而以超低價格收割他國的優質資產和外匯儲備,一方面讓這批增值的財富收入白頭鷹囊中,一方面回收白頭鷹貨幣的流動性,為下一輪收割做準備。”
“至於釋放和回收流動性的中間的具體操作就是加息和降息。整個流程已經形成了一套系統的組合拳,就像是養羊一樣,把羊放出去吃草,長肥了就收割。”
“這套辦法屢試不爽,且行之有效,為此白頭鷹建立了以它為核心的全球體系以及推行全球化,為白頭鷹貨幣的自由流通設立保障。”
“可是,在98年以後,這種方式就遭到了極大的挑戰,而原因就在於我們國家的崛起。”
“我們國家對白頭鷹的威脅在意,我們國家採取了一種和北方老大哥不一樣的方式,對白頭鷹的根基進行侵蝕和腐化。”
“要只是這樣的話,倒也算不上白頭鷹的心腹大患,畢竟地球這麼大,白頭鷹有的是地方收割,照樣能過上吸血全球的好日子。”
他雖然是院士,人也足夠聰明,但畢竟不是專攻政治等方面的學者。
還好王東來沒有吊著徐松堯的胃口,繼續說道:“我們國家控制力強,在金融領域對資本有著諸多管制措施,使得白頭鷹很難透過資本操作的方式來收割我們的財富,就像是當年索羅斯橫掃東亞,最後還不是在港島折戟沉沙。”
聽到這裡,徐松堯當即就坐不住了,神情震驚地說道:“這不可能吧!”
“接著,我們國家日漸增強的國力和穩定的社會與政治環境,使得白頭鷹常規使用的挑起衝突的方式失去了效果,就算是製造了衝突,效果也不大,財富更是難以被收割。”
“我們國家怎麼可能還收白頭鷹的稅?這不合理啊……”徐松堯皺著眉毛,沉聲說出自己的疑惑。
“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在白頭鷹手上搶肉吃,並且因為做法不同,回到白頭鷹手上的只是貨幣,而不是財富,只有通脹而非實際的好處。”
在王東來說到這裡的時候,徐松堯更是疑惑起來。
“這樣的做法,其實剛開始很隱蔽,畢竟我們的外匯儲備也不多,所以白頭鷹也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徐叔,為什麼你覺得不可能?”王東來反問道。
“首先,我們在崛起的過程中,因為特殊的原因成了白頭鷹無法收割的物件,然後就透過大量的白頭鷹貨幣外匯儲備,在白頭鷹收割其他國家的時候,向白頭鷹‘收了一道稅’。”
“可是!”
“剛才說過白頭鷹會製造危機衝突,然後去收割其他國家,而我們國家則是利用大量的白頭鷹外匯儲備,緊隨白頭鷹一起去低價收割資產,包括不限於油田的開發權、競標基礎設施建設、收購自然資源或者是參與重新建設和投資。”
王東來能夠理解徐松堯的想法和疑惑,畢竟徐松堯出生在1955年,現在地位雖然不低,可是有些觀念多少還是老化了。
“可以這麼說,我們國家的存在和方式,就是白頭鷹21世紀以來最大的挑戰和隱患!”
“21世紀以來,我們國家在白頭鷹眼裡,恐怕就是一粒蒸不爛、煮不熟、錘不扁、炒不爆的銅豌豆,除去直接動用戰爭的手段,已經沒有其他的手段來打斷我們國家的上升程序了。”
“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我們國家的崛起不僅僅是頂替了北邊那位老大哥的位置那麼簡單,更是對白頭鷹主導的國際秩序造成了巨大的挑戰。”
所以,聽到王東來這番話,自然是想不明白。
“徐叔的疑惑,其實很簡單就能解釋,在我說完後,徐叔去看看新聞就能發現端倪。”
“但是,在08年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經濟危機的爆發,讓白頭鷹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損失,所以白頭鷹迫切地就需要找到一個可以輸出危機並且收割財富的國家,但是我們國家迅速推出了四萬億救市計劃,一舉擺脫了經濟頹勢。”
“白頭鷹這才發現,不僅僅是不能收割我們國家,連帶著收割其他國家,也獲得不了多少好處了。”
“從2000年的1655億外匯儲備,到2008年的19460,八年時間,近乎翻了12倍,眼下則是高達38430億。”
“如此鉅額外匯儲備,是我們國家從改革開放以來一直積累的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