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階.級.鬥.爭實踐中,生產大隊一些人積累了很多鬥地主的經驗和方法。
基本經驗就是變被動為主動,所謂的好辦法就是讓魚自己咬鉤釣上來。
光陰荏苒,過了中秋,轉眼就立冬了,已經下了幾場雪。
生產大隊民兵費勁周折,始終沒有找不到牤子的下落,有些人開始琢磨對牤子的親人做文章,準備讓牤子主動現身。
劉忠誠默許民兵把牤子的父親大倔子和牤子的哥哥大憨帶到生產大隊,準備好好照顧一下這爺倆,逼他倆說出牤子的下落。
民兵本身都是來自社員群眾家庭,對父老鄉親具有同情心。但是,對待地主不同,只要是地主,無論是誰,人人同仇敵駭。
牤子家既然被重新劃分為地主,就與以往貧農身份徹底劃分了界限,享受特殊待遇,在情理之中。
大倔子和大憨被帶到生產大隊,被責令站在室外風口的一棵大樹下。
寒風凜冽,大倔子和大憨都穿著破衣爛襖,而趙凱的手下卻穿著草綠色軍大衣,戴著棉軍帽,各個顯得很威風。
“站在這兒好好想一想,何百勝到底去了哪裡?”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大倔子站在風裡,凍得直打哆嗦。
有人問:“何百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走時沒跟我說。”大憨享受這樣的待遇,憋了一肚子氣。
“不知道是吧?不知道就站在這裡不許亂動,給我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們不遲。”
說完,那幾個人凍得都跑進了生產大隊民兵連部。
據說,這日中午,生產大隊搞了一個集體伙食,吃的是西安縣小煤窯送給牤子家的白麵做的手擀麵條。趙凱等人也跟著雨露均霑了。
享受完手擀麵條的美味,這些人立馬精神煥發,大倔子和大憨因為還是說不出牤子的下落,於是,開始輪番對他倆使用特殊手段,政策攻心。
大倔子和大憨享受一番特殊待遇之後,因為天氣寒冷,有人照顧他倆脫去棉衣和鞋子,到生產大隊部的後院。
生產大隊後院是小學校操場,操場上一層積雪。
大倔子和大憨被要求在在操場上熱身運動,鍛鍊身體,在雪地上跑圈,每天堅持訓練兩刻鐘。
頭一天如此,第二天繼續,而且加碼找來幸福屯的社員群眾圍觀。
不得不說,這不是組織行為,純粹是個別人濫用職權。
到了第三天,大倔子堅持不住倒下了,大憨即便身體壯實,眼看也無法再堅持下去。
看來,牤子若再不回來,這樣折騰下去,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李剛是被找來圍觀的群眾之一,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一日,他偷偷騎上一匹馬,又牽著一匹馬,連夜快馬加鞭去遼河源找牤子。
到了小煤窯,李剛向礦長老王說明實情,老王義憤填膺,但他無法干涉,只好找來牤子,讓李剛與牤子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