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賣掉一隻十兩重足金的金麒麟,西安縣公安協助人民銀行要查明金子的合法來源。
公安帶二賴子來到幸福生產大隊開具證明,遭到質疑。
二賴子撒謊說金麒麟是祖傳的,去年春天地震時從房樑上掉下來的,其父喬萬福卻矢口否認。
公安懷疑金麒麟背後有重大隱情,於是,對二賴子採取了強制措施,對他家進行搜查,並在幸福屯社員群眾中開展調查。
公安查明去年春天發生地震時,二賴子根本不在家,證明二賴子在說謊。
二賴子無法自圓其說,又改口說是在金家地主墓地採山野菜時撿到的。
經過公安一再追問和反駁,二賴子漸漸招架不住,越說越離譜。
後來,公安在二賴子家二次搜查時有了重大突破。發現二賴子家大山牆下的老鼠洞有最近封堵的痕跡,於是,扒開了老鼠洞,從洞裡又掏出一隻同樣大小几乎一模一樣的金麒麟來。
公安和生產大隊民兵封鎖了二賴子家,這陣勢幸福屯的社員群眾似曾相識,三個月前也這樣封鎖過牤子家,大夥很容易把前後兩件事聯絡起來。
花喜鵲早就對牤子家蓋房子挖出那隻楠木箱子產生了懷疑,現在她更加確信二賴子的兩隻金麒麟是牤子家的,她不僅沒有聲張,反而為何家人擔心,特別是為生產大隊長牤子捏一把汗。這件事如果捂不住,牤子和牤子一家肯定要出大事。
花喜鵲不希望公安能查清這件事,她也不會去向公安舉報,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她只是想從中撈到好處。
當晚,二賴子被公安帶到人民公社派出所拘留,他的父親喬萬福,包括喬萬福的老婆秦小玉和兩個孩子都被原地看管控制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何家人表面平靜,實際上非常惶恐。
小梅從學校回來聽說屯子裡發生了這種事,畢竟二賴子是何家的姑爺,牤子一家人為此憂心她可以理解,她哪裡知道山雨欲來,牤子一家很可能大難臨頭。
剛剛立秋,白天天氣依然炎熱,吃完晚飯後,幸福屯的鄉親們都習慣三一夥倆一串到大門外納涼,小梅有意到自家大門口等候牤子出來。
牤子在自家院子裡看到小梅在大門口,知道她在等他,他心領神會走出院子,來見小梅。
“對不起,今晚回來得早,沒有在生產大隊等你。”牤子向小梅賠不是。
“我又沒有怪你,既然你說對不起,那就罰你去挑水,我想洗澡。”小梅羞答答地看著牤子。
“好,我這就去。”牤子說著,走進小梅家取水桶和扁擔。
小梅已經看出牤子與往常不一樣,見到她不僅沒有那麼欣喜,而且面容裡藏著焦慮,她以為牤子哥是為二賴子的事憂心。
牤子挑著水桶來到十字路口的轆轤井邊,這時候,有很多人在大柳樹下和轆轤井邊納涼,花喜鵲和四姑娘也在其中。
鄉親們都在議論二賴子和她那兩隻金麒麟的事,讓大夥納悶的是,花喜鵲破天荒對這件事不發表任何看法。
有人好奇問花喜鵲:“花喜鵲,你今天是咋了?以前凡事有你說話,別人都插不上嘴,今天你怎麼成啞巴了?”
這時,正好牤子來打水,花喜鵲有意大聲說道:“這事非同小可,咱不能亂猜測亂說話,萬一哪句話說走了嘴,不幸言重了,牽涉瓜葛到誰,那不成千古罪人了。”
牤子已經聽說花喜鵲到他家撂下一番話,現在又聽她這樣說,知道她已經懷疑到自己了。
這個女人實在不是省油的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難不成求她把嘴閉上?那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牤子是生產大隊長,又是二賴子的二大舅哥,來挑水的社員群眾看見他來挑水,都圍住了他,想聽他怎麼說。
牤子道:“這件事,公安正在調查,是福算二賴子造化,是禍腳上泡是他自己走的,我能有什麼辦法,誰也幫不了他,究竟他那東西從哪弄來的,公安會調查清楚的,早晚會水露石出,大夥也用不著在背後妄加猜測。”
輪到牤子打水了,這時候,花喜鵲主動湊了過來。
“牤子,給花姨搖一桶水倒槽子裡,”花喜鵲道,“夏天都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這秋老虎還這麼厲害,這天熱得人沒處躲沒處藏的,多虧有這口井,還能打上來水沖沖涼,仗著當初挖得深,不然,這大旱的天,井底的石頭都能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