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胡千秋遲遲無法靜下心來,即便調節呼吸後,再試著盤腿閉目,也什麼都感受不到,不由得越來越心煩,到後來他所幸不再嘗試,悻悻然地跑去側殿看書了。
而恆浩和玄清子見了也沒有出言阻止。
傍晚的時候胡千秋和宋曉離開凌虛觀,過了這半天的時間,雖然胡千秋的修行沒有絲毫的進展,但宋曉卻算是進步神速,這時候他在盤腿閉目清除雜念的時候已經可以明顯感受到四周的天地靈氣了,甚至還可以將極其細微的靈氣引入自己的體內,不過修行之後的步驟玄清子還沒告訴他,所以他暫時也無法進行下一步。
宋曉連蹦帶跳地從山上往下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胡少,你是不知道,那些靈氣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顆一顆飄散在我們的四周,當我將它們吸入體內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雖然宋曉這話在旁人看來或許有刻意在胡千秋面前賣弄的嫌疑,但胡千秋和宋曉畢竟是真正的知心好友,宋曉本人沒有這意思,胡千秋也沒往那方面想。
“嗯”,胡千秋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些什麼,他雖然聽見了宋曉的話,但現在卻在思考著其他的事情。
雖然胡千秋已經在側殿看過許多的書,但關於人身上的三盞燈,他卻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明確的說法。
找不到相關的書籍,也沒有信任的人可以詢問,胡千秋就只能靠自己掌握的內容一步步地構思,推想。
常人有三魂,身上也有三盞燈,那麼人的三魂是否是和身上的三盞燈對應呢?
胡千秋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要是自己真的有四盞燈,那豈非是比常人多了一魂?
胡千秋轉瞬想到,當時源琉璃曾經說過,自己體內有邪物,那這個邪物到底是什麼?和自己身上的第四盞燈有關嗎?
源琉璃說人身上有三盞燈,祛邪避兇,神鬼莫近,而自己則是因為體內的邪物,壓制了三盞燈,才讓自己容易被那些詭異離奇的事情找上。可若是自己真有四盞燈,按理來說那些詭異離奇的事情對自己應該唯恐避之不及才對,又怎麼會前赴後繼地找上來?
胡千秋想到自己當時看到的那第四盞燈所發出的奇怪光芒,心中又有了一些想法。
如果自己之前的推測並沒有錯,那麼自己身上的第四盞燈應該就和源琉璃口中所說的邪物有關,那盞燈和常人身上的燈不同,所以才壓制了自己身上其餘的三盞燈,而自己在凌虛觀的時候所進入的那處奇特的空間,應該不是別處,而是自己的體內,類似於內景。
胡千秋近來看來不少道家的典籍,知道修道之人可以展開內視之法,進入內景,檢視自己的身體情況,他的所見雖然和書上描繪的不盡相同,但他推測這應該是因為自己並沒有按照正常的法子進入內景,而是修行之時內息走叉,誤打誤撞才見到了自己身上的四盞燈。
這些畢竟是胡千秋個人的推測,他也沒有多少把握,所以自己也不能完全信服。
一旁的宋曉見胡千秋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忍不住問道:“胡少,你不會還在為修行的事情鬱悶吧?”
胡千秋搖了搖頭,“不是。”
宋曉卻還不信,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說道:“嗨,這又沒外人,就別跟兄弟我裝了,我知道你小子雖然平時不喜歡跟別人爭什麼,但其實自視甚高,現在在這件事上輸給了我,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氣對不對?”
胡千秋倒也沒有在宋曉面前偽裝,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
“咳咳。”宋曉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的說道:“劉邦起義的時候已經四十八歲了,年過半百才稱帝;姜太公七十多歲還在河邊釣魚……”
“停停停!”宋曉還沒說到一半就被胡千秋打斷。
“就你肚子裡那半壺水,少在我面前晃,世上的道理我懂得比你多多了,這些事情,我不知道多小的時候就想過了。”
宋曉知道胡千秋的思緒異於常人,因此對他在小時候就想過這些問題也並不感到奇怪,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訕訕地笑了笑,“嘿嘿,要是你不打斷我,待會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說不定就要舉出小說中屌絲逆襲的例子,但那些小說你又沒看過。”
胡千秋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思緒剛剛已經被宋曉打斷,現在也無法沉下心來再去想和那四盞燈有關的事情,便笑罵道:“別說這些廢話,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感受到那些所謂的天地靈氣的。”
宋曉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赧顏,“我也說不太清楚,玄清子不是叫我們打坐的時候清空雜念嗎,所以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什麼都沒想,腦海中一片空白,然後隨著我不斷按玄清子教授的方法呼吸,我就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周圍的風聲蟲鳴也都聽不見了,之後我就感覺周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一點光亮,硬要說有什麼技巧的話,就是別多想吧。”
胡千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