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最先提出建議的胡質,還是之後對此建議附和的蔣濟,亦或是提出補充意見的劉曄,都同時提到了一個詞——‘時間’。
時間對曹操或者是金珏一方,都是非常寶貴的。
尤其是金珏一方,因為,魏延他們很清楚,在馬漢前來上庸報信的過程中,曹軍極有可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拿下了武關,進而是京兆郡。這也是眾人不贊同魏延帶兵去武關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因此,魏延必須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時間。
在武關已經吃過金珏一吃虧的馬超,到底還是小覷了天下諸侯,同時,自恃過高的他並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曹軍一方會突然出兵進攻自己的盟友。可馬超或者馬騰就沒有想過,他們既然能夠背棄自己一方同金珏私下訂立的盟友,為何曹操就不能如此呢?
事實上,這是大家都還不瞭解金珏的為人,若是馬騰一方不主動背盟的話,他即便從益州,也不會主動攻擊馬騰的,韓遂就可以成為他攻擊的目標。
不然的話,以曹軍和馬騰軍雙方的實力,以及曹軍進攻的速度,極有可能會出現魏延還沒有抵達,左馮翊就也就被曹軍全部佔據的可能。
毫無疑問,在東漢末年,以及魏蜀吳三國鼎立的這段時期之內,曹操是所有諸侯當中個人能力最強的,他既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戰略家,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政治家。一旦由他親自帥兵達到關中,他必然很快也能夠看出,左馮翊,不,應該說是黃河左岸到北洛河的這片區域,對整個關中地區是一個暗藏的軟肋。
曹操必然會在拿下左馮翊之後,派他手下一員重將帶上足夠的兵力防禦這片區域。
現在,魏延既要珍惜馬漢提前發現曹軍的動態,而為他爭取來的非常寶貴的時間,又要寄希望於呂布軍中有人能夠看到這一點,先一步出兵,替他事先奪取左馮翊。
……
至此,被後人成為‘上庸會議’軍事會議很快就結束了,這一次,雖然沒有等到金珏的傳信或者他的親自蒞臨指導,但是,在會議上,眾人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
也就在當天,馬漢迅速離開了上庸,返回了他的南陽郡西部都尉治所——順陽縣。
順陽縣在南陽郡西部,離著武關非常近,因此,馬漢自己本身的擔子就非常重,萬一曹軍趁馬漢不在治所的這段時間裡,為了保證武關同潁川郡之間的聯絡和安全,派兵突襲順陽縣以及馬漢掌管的順陽縣東西方向上的幾個縣的話,他是要為此承擔責任的。
與此同時,劉曄、胡質和蔣濟,以及魏延從淮南替金珏招募到的那些以劉馥為首的淮南名士也全都開始忙碌起來,他們目前只要的任務,就是分工協助,為魏延此次迅速出兵黑山,進而奪取左馮翊,提前準備好行軍過程中所需要的各種軍需物資。
而魏延還要迅速寫信,派人送信到勉縣和壽春城,一方面讓杜畿派人和部分兵力到上庸,來接管漢中郡的防務;一方面,讓法正接到密信之後,迅速尋機離開壽春城。
有金珏安插在壽春城以及劉備治下各郡和各縣城中的密探在,法正會十分安全的逃離劉備控制的區域,何況,法正本人就智計過人,故此,對於法正本人的安危,魏延並不特別擔心,在心中,他唯一叮囑法正的,就是讓他不要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金侯那小子。
金侯雖然是金珏的親衛,但是,那只是曾經,目前,兩人各為其主,魏延並不能夠保證金侯會否改變他自己對金珏軍,不,應該是對金珏本人的態度。
而魏延之所以寫信通知杜畿,讓他派兵到上庸來,是因為,為了儘可能增強自己一方在黑山和關中的兵力,此次遠征,魏延打算將自己從汝南郡帶來計程車兵和漢中郡西部四縣中原有的兵力一併帶到北方去。
這也是劉曄和蔣濟同時提出的建議。
隨軍計程車人包括劉馥、倉慈、吳瓘和黃朗,戴乾目前卻並不想離開,但不是他已經打算離開金珏,而是因為一件事,他想要先見一見金珏本人,再考慮下一步的打算。
而那一件事,就是魏延遵照金珏的命令,突然將汝南郡讓渡給劉備。
因為是金珏親自下得命令,不論如何,魏延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並未跟任何人商量,也無須同任何人商量,使得劉馥幾個人不得不離開淮南,劉馥他們倒沒有覺得金珏下得這個命令有什麼問題。事實上,蔣濟和劉曄都一致認為,金珏將汝南郡讓渡給劉備,才是明智之舉。
傅彤在南陽郡始終都是一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揭破身份的暗子。魏延獨自帶兵在汝南郡,極有可能遭遇到曹操和孫策兩軍的聯合進攻,可能遇到的形勢比當初劉備在徐州還要兇險。不能指望傅彤會出兵幫助魏延渡過可能遇到的難關,而劉備軍萬一在這個時候有了什麼其他想法的話,魏延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事實證明,劉曄和蔣濟當時的擔心真的已經應驗了。
戴乾之所以會有些生氣,卻是因為他比較眷念自己的家鄉——丹陽郡,汝南郡雖然在江北,但離著江南丹陽郡並不遠,可是,魏延將汝南郡讓給了劉備,戴乾就知道,也許,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都無法在回到故鄉了。
更何況,在汝南郡的時候,戴乾與歷陽縣淮南英才會上離開、並沒有選擇投靠任何勢力的好友陳群並沒有就此斷了聯絡。
陳群和父親都沒有選擇投靠金珏,因此,他在於好友的信中,提前得知了金珏居然準備將汝南郡讓給劉備的訊息,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在下邳城裡的所見所聞,居然讓他大致猜出了‘讓徐州’計劃,故此,在給戴乾的回信中,陳群就多次試圖勸說戴乾暫時脫離金珏軍,靜觀天下局勢的變化,再重新選擇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