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從初平四年之後,整個黑山軍,也包括張燕所部再也沒有大規模進犯過袁紹的領地。
事實上,就在初平四年這次戰敗不久之前,張燕匯同黑山軍中另外一個小帥於毒,攻破了鄴城。
在路上休息的時候,公孫續直接問簡雍,道:“簡大人,玄德公給我父親的信,小子也已經看過,上面對黑山賊並未提及太多,您此行出使黑山賊,究竟意欲何為呢?如果是向張燕等人借兵,救援我父親的話,根本就不需要您冒險去見張燕他們吧?”
簡雍急著要走,公孫瓚便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但是,公孫瓚身邊的人並不都是傻子,比如公孫續,比如關靖,他們都想到了這個關節。關靖因為不想橫生枝節,讓公孫瓚改變了決定,所以,才未曾在公孫瓚的面前提起這一茬。
而公孫續未在他父親面前提起,是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他說了,公孫瓚也不會改變初衷的。
可是,簡雍卻不想回答公孫續的問題,起碼,在這個時候,在公孫續和他部下們的面前,他還不想將此次主動面見張燕的目的向眾人和盤托出。
因為,簡雍此行並不是讓張燕出兵救援公孫瓚的,而是另有其他目的。
為了此事,公孫續和簡雍之間,就已經不像二人從易京城裡出發時,那麼和睦了。
兩人帶著各自的部屬,不再做太多的交流,一路上頂著凜冽的寒風,急匆匆趕路,幸好,等他們趕到張燕帥部隱居地附近的時候,老天爺很是給面子,除了刮點冷風之外,大雪並未下起來。
讓簡雍和公孫續都大感驚異的是,在他們一行人距離張燕隱居地還有十里路程的時候,張燕突然帶著大隊人馬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王朝粗略估算了一下,跟在張燕身後的軍隊,足有五千人之多,而且,他能夠看出來,這五千人雖然穿著和麵色不是太好,但顯然,這都是張燕軍中的精兵無疑。
“公孫公子,簡先生,張燕再次久候了!”張燕在馬上衝著對面為首的兩人,抱拳拱手說道。
很顯然,張燕不但提前得知了他們二人的行蹤,還提前探知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聞言,簡雍和公孫續互相看了眼,卻都是搖了搖頭。
原本,簡雍和王朝一起去易京城之前,王朝就想自己一個人前去黑山尋找張燕,卻被簡雍勸住了下來。
金珏有名,那也只是在黃河以南,以及幷州,在河北其他三州之中,知道金珏名頭的卻是鳳毛麟角,即便知道,這些人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十幾歲的小瘸子呢?
更何況,在河北這個地方,除非是朝廷派來的使者,與黑山賊有聯絡和交往的就只有公孫瓚,而袁紹與張燕是有仇怨的。
張燕曾派手下杜長協助公孫瓚與袁紹爭奪河北的控制權,結果,公孫瓚戰敗,杜長被殺,因為此一戰,張燕在黑山賊中的名望驟降,黑山賊中少數幾個大的勢力,如今已經選擇了在自己的地盤上各自為戰,不再聽張燕的號令了。
要知道,這其中也有呂布的‘功勞’。
當年,呂布從關中逃出來,曾經為袁紹效力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與呂布交鋒的正是黑山賊。可想而知,黑山賊畢竟只是賊,只是由流民和黃巾軍組成的流寇或者山賊而已,就算張燕個人再如何驍勇善戰,可是,拿他們跟呂布軍相比,別說是呂布、成廉、魏延,或者高順或者張遼了,張燕說不定就匹敵不了侯成或者宋憲。
金珏曾經在呂布手下呆過一段時間,這個世人都知道,若是王朝面見張燕,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雙方因為呂布而起了衝突的話,那就有些冤枉了。
故此,在簡雍的勸說下,王朝最後還是接納了他的建議,與張燕接觸的時候,最好還是有公孫瓚的人作為中間人,要更為穩妥一些。
張燕能夠提前獲知兩人的身份,既然不是簡雍或者公孫瓚一番洩露的訊息,很顯然,這就是張燕自己的情報網提前查明瞭,並告知了張燕。
“張中郎將,您好!”簡雍也在馬上不卑不亢地回了禮。
接下來,又和公孫續互相問候、寒暄了一番,張燕便提議道:“兩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隨我回山吧!”
就這樣,簡雍和公孫續帶著人跟在張燕的大軍後面,騎著馬慢慢步入山中。
巧合的是,就在眾人剛剛進入山道的時候,老天爺居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若是他們一行人不趕緊趕路,進入山中的話,看樣子,很有可能會被困在山道之中。
即便是張燕這個老山賊,見此情景,也不由得嘖嘖稱奇,他大為驚歎地說道:“簡先生,公孫公子,看這雪勢,你們要是晚到一天,不晚到半天的話,今年,你們和我就見不到面了?”
不光是張燕,就連公孫續也極為驚訝地看著簡雍,他心裡面比張燕更清楚,要不是簡雍一再堅持,抵達易京城的第二天就要離開,要不是這一路上,簡雍始終都在催促他自己的人急匆匆趕路的話,他們這一次真的就見不到張燕了。
“呵呵呵,巧合,臨來之前,這位兄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過在下,這次來幽州的行程非常急,也非常趕,片刻都耽誤不得。他的主公也曾經告誡過他,若是中途耽誤超過一兩天的話,在下今年必然就見不到張中郎將了。”趁著整個機會,簡雍第一次將一直隱藏在他隊伍中的王朝介紹給了張燕。
“哦!”張燕聞言,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朝。
王朝很普通,今年只有三十餘歲的他,身材不高也不低,相貌也很一般,把他仍在簡雍的護衛裡,若不是提前認識他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他與其他護衛有何不同之處。簡雍要是沒有專門將他推出來介紹的話,根本就引不起在場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