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看著你來我往鬥成一團的李氏和武秀寧,心裡快速地盤算著,她不怕後院的妾氏囂張,她就怕後院的妾氏沒有把柄可抓。
李氏因著德妃的關係,早已在後院紮根,再有一子一女的情況下又懷有一胎,不管這胎是男是女,想要動她明顯不容易,如此她就只能捧著別人來跟她鬥。很明顯,眼前這個看似溫婉實則傲氣十足且伶牙俐齒的武秀寧就是最佳人選。
至於她得寵的事,弄清楚了事情原因,知道了胤禛的用意,她就算心裡不舒服,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在意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
“福晉總是這樣,慣會做好人,難道之前給大家立規矩的人不是你?”李氏正在氣頭上,此時見烏拉那拉氏不僅不幫忙,還跳出來和稀泥,不由地冷下臉來,“現在我們才擺出規矩來,福晉倒是不認了,這是糊弄我們呢?”
李氏話音一落,其他人看向烏拉那拉氏的目光不自覺地都帶了一絲惡意,畢竟寵愛對於她們而言就意味著立身之本,所謂擋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擋了她們的寵愛跟置她們於死地沒兩樣,李氏此舉無遺是在給烏拉那拉氏上眼藥拉仇恨。
烏拉那拉氏被李氏的話堵得臉色發青,再看其他人的反應,這袖下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覆,她才壓下這股怒意冷笑道:“既然李妹妹覺得本福晉立的規矩不好,做得也不對,那勸爺雨露均霑的事情便交給你負責,想必李妹妹一定能比本福晉做得更好。”
她眼角的的餘光掃視著屋裡眾人的表情,眼見李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她心裡痛快的同時,內心也越發地篤定眼前的武秀寧是最適合捧起來跟李氏斗的人。如此一想,她內心因為武秀寧得寵而產生的種種排斥和隙嫌也消散不少。
“你——”屢次三番被懟的李氏一陣氣急,她倒是沒有想到一向以大方端莊示人的烏拉那拉氏會在這個時候撂擔子,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武秀寧看著這一幕,輕輕地笑開了,瞧,只要方法得當,再團結也能被拆散,更何況是各有心思的一群人。
“怎麼,本福晉說的不對嗎?”
“很好,福晉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不必再跟你客氣。雖說我這側福晉的身份改不了規矩,可最起碼還能為自己爭幾分臉面。”李側福晉眸色冰寒地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隨後起身往外走去。
烏拉那拉氏看著拂袖而去的李氏,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好脾氣地和稀泥,而是坐等著李氏出手。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神情都有些懵,甚至開始有些分不清她們今兒個聚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了?
鬧到這一步,烏拉那拉氏也沒了繼續打壓或者拉攏武秀寧的心思,更沒想再給其他人立威的心思,因為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打壓李氏才是她立威的最好手段,現在李氏走了,她很自然地擺手示意她們散了。
作為跟過烏拉那拉氏又被烏拉那拉氏算計的人,武秀寧自然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不然她也不會故意惹惱李氏,逼得李氏跟她對上的同時還拉上烏拉那拉氏。
若她今時今日有位份有子嗣,她也能像李氏這般爭寵爭得理直氣壯,可惜她還只是一個新人,且得寵還得的有些名不副實,為了給自己喘息的空間,她不得不借李氏的手結束這盛寵的局面。
雖說胤禛許她共用小廚房已經給了她不少的便利,可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為了確保她早日在這後院佔據一席之地,她必須給自己足夠的成長空間。
不過今日這一鬧,看似無疾而終,可事實上烏拉那拉氏也好,李氏和其他人也罷,內心都因為武秀寧的話而起了旁的心思。
以前烏拉那拉氏在後院可謂是一手遮天,她的話就是規矩,即便李氏能鬧,可也吃了不少虧,而今日烏拉那拉氏看似公正實際上卻毫無作用的舉動卻讓她們知道,只要手段了得,規矩那也只是好看的擺設,根本壓不住人。
武秀寧冷眼看著宋氏等人變得幽暗的眼神,心中一陣冷笑。
憑什麼李氏得寵就毫髮無傷,她得寵就千夫所指。
這次的事情會鬧得這麼大,還不是因為有烏拉那拉氏在後面推波助瀾,她自以為手段高明,可是真要把她看透了,不說牽著她的鼻子走,卻也能適當地糊弄,給自己爭取時間。
上一世就是她太過綿軟可欺了,這才惹得她們一個個理所當然地踩著她往上爬。
如此種種,她又何必跟這些人客氣,再說了烏拉那拉氏本就沒把人命放在眼裡,不然這後院為何直到入宮都只有幾個孩子,還不是因為這後院的女人們都已經毀在她手上了麼?
從正院出來,武秀寧絲毫不懼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帶著瀾衣慢悠悠地往攬月軒的方向走。
瀾衣跟在她身後,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愉悅氣息,雖然不知其原因,卻依舊覺得高興。
“主子,李側福晉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
武秀寧想著李氏那猶如市井潑婦一般的舉動,咯咯直笑,她著實沒有想到李氏竟這般經不起激,不過幾句話而已就直接選擇翻臉,末了,還不忘把烏拉那拉氏一併帶上,這可真是神來之筆。
瀾衣見武秀寧笑得開懷,腦海裡很是認真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就是她剛才的舉動,奴婢覺得她肯定是憋著什麼壞主意,咱們要是沒有防範,指不定就讓她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