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無怨無悔,一門心思的對大姐夫好。
楊柒柒攪和了親姐姐的婚事,不免心存愧疚。可又想,這法子她是擺在了李夫人面前。但凡李夫人有點兒豫國公夫人的氣度,有點兒嫡母的威嚴,都決不能用這個法子。誰知她就用了,而且楊柒柒篤定,信陽候家若是真退了親,李夫人立時就會把大姑娘另許他人。
枉大姑娘上輩子、這輩子處處順從李夫人,又以楊玉姝馬首是瞻。若是她知道李夫人半點兒養育之情都不念,把她當做楊玉妍婚事的絆腳石,不曉得她會作何感想。
楊清歡到了玉光樓,便將信陽候府來人,“孝裡結親”的話同楊玉姝說了。
九姑娘聽見這話,很是震驚,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
楊玉姝卻是很沉默的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楊清歡瞧見她這幅樣子,瞭然於胸的問道:“大姐,這件事兒你是知道的?”
九姑娘楊玉嬈連忙替楊玉姝否認道:“知道什麼啊!大姐若是知道,還能不跟我說?五姐,你真聽清楚了,信陽候家的僕婦,說我們家要同她們孝裡結親?”
楊清歡點頭,“這話我和七妹妹都聽見了,不信你問七妹?”
楊柒柒看著楊玉姝的神情,心中暗自冷笑,她分明就是知道的。看來李夫人那日叫她,果然是把這件事兒跟她說了,問過了她的意見,她也同意了。楊柒柒見她這幅不聲不響,悶葫蘆的樣子,不禁替母親感到痛心疾首。
這是她的親姐姐,認賊做母還不夠,明知道孝裡結親不合規矩,她卻似乎預設了。她是多想嫁去信陽候府,又是有多懼怕李夫人?
上輩子就是這樣,她被李夫人、楊玉妍當槍使,當得甘之如飴。
楊柒柒頭一次覺得楊玉姝很可悲,她便只坐在一旁緊緊抿唇僵笑,一句話都沒有說。
九姑娘楊玉嬈咋咋呼呼的強調道:“大姐確實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不會答應的!”這話說的,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楊玉姝仍舊是一句話都沒有,默默的坐在那邊垂淚。楊柒柒冷眼看著,淡淡道:“大姐,左右這事兒已經鬧到老祖宗的跟前兒了,老祖宗必定會給你做主的。只是信陽候夫人若有別的打算,我只怕你閨名受損。”
楊玉嬈道:“七姐,什麼叫做信陽候夫人有別的打算?”
楊柒柒輕輕含笑,“反正肯定是不打算孝裡結親的,好在大姐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同意這樣的事兒。”
楊玉嬈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楊玉姝還是剛才那副不聲不響的垂首落淚的樣子。可楊柒柒瞧見她耳朵極輕的動了一動,她知道,楊玉姝在聽著呢。
九姑娘楊玉嬈這才反應過來,小聲道:“七姐,你是說,信陽候府說不定是要退婚?”
楊柒柒連連擺首,否道:“這些我上哪兒知道去。”
楊清歡最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瞧著大姑娘、九姑娘姐妹倆的神情,就看透了大半,當即冷笑道:“如果沒有鬧僵的打算,也不至於告到老祖宗那兒去。”
楊柒柒猜想,大姑娘的心裡對這些是明鏡兒一樣,因為心裡知道,才會哭的這麼傷心。
這時間,平陽太主院子裡的人到了玉光院,請大姑娘楊玉姝去說話。
楊玉姝趕緊擦乾了眼淚,洗了一把臉,才在楊清歡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平陽太主的院子。
進門時,李夫人眼圈兒微紅。正堂的裡的氣氛冷凝,各人表情都是沉肅,快要令楊柒柒忍不住打寒顫了。
四位姑娘先向著平陽太主、崔老夫人、李夫人、楚夫人見過禮。
平陽太主對楊清歡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楊清歡如實答道:“剛剛同七妹過來給老祖宗請安,咱們在外面聽見信陽候府僕婦說的話,想著告訴大姐一聲,省著那僕婦忽然要給大姐請安,她什麼都不知道,再生出尷尬事兒來。”
平陽太主冷冷一笑,“你掛著給她留臉,她自己先不要臉了!”
楚夫人耐著聲音問大姑娘道:“玉姝,孝裡結親的事兒,真是你提出來的?”